梁老將軍就擺了擺手,道,我知道,當初他還隻是個孩子,我這個父親缺席了那麼多年,連他母親死都沒能在他們身邊,接了他就是嚴厲的態度管教他,我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跟你解釋什麼,隻是告訴你一些他過去的事,我想,以他的性格,怕是未必肯說的。林溪∶???!!!
梁老將軍看到林溪瞪著自己一副見了鬼的震驚表情,苦笑了一下,道∶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跟我之間發生了一次最大的爭執,然後沒有遞交結婚申請,而是直接遞交了退伍申請,當然理由是現成的,那時候正是大裁軍的時候,他說是要響應國家的政策,積極投身國家的建設。然後退伍之後也沒有回北城,直接去了新安,兩年沒有再回來過,一直到半年前那次,醫生給我出了病危通知書。
小溪
他慢慢道,他是個很執拗,也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或者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管多強硬的鎮壓他都不可能屈服,從他還是一個孩子起。兩年半前的那次爭執我也大受打擊,那次震怒之後我也慢慢開始後悔,但我也知道後悔並沒有任何用處,所幸他雖然一直跟我對抗,但行事卻一直都是沉穩有度之人,在新安也並沒有我原先擔心的一蹶不振,他一直,有很強的生命力,是個很吸引人的人吧?隻是半年前他回來,我聽到他說他跟你領證了,我人去香討你.說實話,那時候我還是不讚同你們的婚事的,
他頓了頓,仔細看了一眼林溪,才慢慢繼續道,這又是我的失誤了,因為根據當時查來的資料,說你性格軟弱,根本撐不起事,他在你們家住了兩年,你們兩個也並無交集,他完全是因為你奶奶,才答應的婚事,你們兩個並不合適。
但事實上是我錯了,
他道,我這個父親,在他的事情上,一直都在錯。我眼你說,並不是希望你原涼我.或者找你替我跟他和解,這些都沒有用,容家的事我會善後,也跟你鄭重道歉,我隻懇請你,以後能跟他好好生活。
林溪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後悔和悵惘。但其實也就是僅此而已。
因為對他來說,隻是幾句話,隻是一句是我錯了,可是這後麵卻是另—個人從出生懵懂無知的幼兒,到慢慢爬步,到現在的這二十多近三十年,這中間還隔了他母親的死。
林溪以前有時候還覺得她前世的父母概不負責的,俊男靚女來申就結婚生了她,沒感覺了就離婚把她扔給外婆和保姆,自己在外繼續各自瀟灑,可現在才發現以前的她過得可真跟天堂一樣啊,至少衣食無憂沒人板著臉給她精神虐待,沒人要求她這要求她那,更沒人逼著她家族聯姻。
林溪並不想違心的去安慰麵前的這位老人。
雖然一輩子剛強的老人那一絲的脆弱的確會讓人共情。可他呢?
她心裡的共情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她一聲都沒吭,轉身就離開了梁老將軍的書房。
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呼吸慢慢順暢了起來。隻是這一刻,她已經覺得窒息。
過去二十多年,他過得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她轉過身,就看到站在樓梯口的他。
穿著灰色的羊毛衫,黑色長褲,就那樣筆挺地站在那裡,看著她,約莫是看見她的情況不太好,皺了皺眉,麵色就可見的沉了沉。
林溪才想起來,先前她讓他在外麵等她。
在他準備跨步向她走過來之前,她已經衝他擺手,然後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她,麵上怒氣已經隱現,道∶他說了什麼?
沒,沒有,
林溪急忙道,隻是,他隻是跟我說了容華安的事,跟我解釋以前容華安的事,我不高興,因為他說以前並沒有我,覺得看著容華安長大,說她性格好,跟你合適,才會促成你們的婚事,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可我還是不高興,不高興,為什麼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不是我,一直在你身邊的不是我,所以我不高興。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可是說著說著眼淚竟然就撲簌簌掉下來。她是不高興,心裡難受得要命,堵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