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以蔓和魏仲恒的婚禮定在三月二十一日春分日。
林溪和梁肇成一起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上一世林溪當然沒有親身參加他們的婚禮,但也看過他們的結婚照片還有錄像帶,眼前的這一幕跟記憶中錄像帶裡的那一幕重合,她看到樂以蔓挽著外祖父的胳膊緩緩向著她父親走去,她父親還不是前世那個已經穩重內斂,身上帶著歲月沉澱的魏仲恒,他還年輕,稍有稚嫩但卻神采飛揚,看著走向他的樂以蔓眼睛裡都是愛情的光芒。
林溪看著他接過她的手,看著他們交換戒指,宣誓,然後在下麵的人善意的歡笑聲中喝交杯酒。
她心情複雜,眼睛和鼻子卻又有些酸脹,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了,就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酒店外麵是一個花園平台,早春的春城夜晚還帶著寒氣,林溪站在平台上,看著外麵略有些稀疏的車流,還帶著滿滿年代色彩的街道,還有遠處的山野,深深吸了口氣,心裡好像有什麼終於釋然開來。
梁肇成跟著她走出來。
站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兒,等她回頭才過去。
等他過去,林溪靠在他懷裡靠了一會兒,低聲道:“你說的對,生活是他們的,他們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吧。”
就算前世她是他們的孩子,她還才幾歲的時候,他們也從來沒乾涉過她,現在他們,說起來,跟她到底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吧,那是他們的人生。
他伸手拍了拍她。
林溪抬眼看他,嘴唇輕抿了抿,眉中的悵惘已經儘去,一個輕淺的笑容漾出來。
她拽著他踮腳吻了吻他,然後就在他耳邊道:“本來這裡的他們就跟我沒什麼關係,這裡,隻有你,隻有我們才是一起的,隻有你才會一直陪著我。”
微涼的夜風中,她的發絲輕觸著他的頸窩,她說話時,唇瓣貼著他的下頜,熱氣輕拂他的耳後,酥麻從耳邊竄遍全身,一直溢滿胸腔。
他對著她的甜言蜜語一向訥於言辭,更何況此時還在外麵。
所以再激動,他也隻是攬住她,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側,隔了一會兒,才跟她道:“小溪,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
林溪一愣,抬頭看他,隨即抿唇笑出來。
她從他懷中撤出來,雙手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笑道:“婚禮是對外宣布的一種形式,我們結婚太久了,有沒有那種婚禮一點也不重要。不過我想起來一件事,這一次,我們暫時不回新安,先在雲南轉一圈,然後一路走一路停,慢慢回去好不好?我找一個專業攝影師給我們拍照。”
說完頓了頓,道,“其實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不過隻是我自己的話,還是危險的,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了。”
又問他,“可以嗎?新安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趕著回去?”
“沒事,”
他道,“這段時間本來就特意騰了出來,有什麼事情這邊也能處理。”
她頓時眉眼彎彎,唇角揚起,顯然十分歡喜,又靠回他懷中說“謝謝”。
兩人在春城住了兩日,第三天一早就要離開。
樂以蔓和魏仲恒跟他們同一天離開。
不過樂以蔓和魏仲恒是去南邊的一個小城度蜜月,林溪和梁肇成則是北上去大理。
離開前一晚魏仲恒和樂以蔓邀請梁肇成和林溪在他們的新居吃飯。
這會兒林溪已經能對對麵兩人的濃情蜜意免疫。
兩人的新居布置得古色古香,全套的紅木家具,尤其是睡房裡麵的楠木拔步床,林溪看到,十分驚訝,圍著那拔步床轉了好幾圈。
她轉頭跟樂以蔓和魏仲恒道:“你們喜歡這種?”
滿眼的疑惑,好看是好看,她就挺喜歡的,但著實不是樂以蔓和魏仲恒的風格。
樂以蔓就笑道:“這屋子其實都是老人家布置的,家具是家裡陪嫁的,他們置辦的陪嫁,他們喜歡就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會在這裡住多久,仲恒他後麵的工作重心都在新安花城,所以我們度完蜜月之後,應該就會搬去新安住,我們看你們家附近的臨海山莊就很不錯,打算到時候就在那邊看看房子,小溪,那邊你熟,到時候你也幫我們看看。”
她說這些的時候顯然十分高興,眉角飛揚,伸手拍了拍林溪的肩膀,道,“以後我們就住得很近了,我肯定天天去你們家蹭吳嬸做的飯吃,高不高興?”
不,不高興!
林溪嘴角抽了抽。
她才剛決定跟這兩人劃清界線,也是把前世割開,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然後這兩人要天天去他們家蹭飯吃?!
梁肇成伸手把林溪拖到自己身邊。
樂以蔓也注意到林溪古怪的表情,輕笑了一聲,道:“看你,不要太高興了,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