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衣之下還有一抹黑色的影子，封不厭已經提前穿好了泳褲，浴衣被他搭在了一旁的空桌子上。
他蹲下身撐著溫泉池邊緣，連水溫都沒有試，噗通一聲跳進了池中。
“水溫正好。”封不厭懶懶地靠在石壁上，雙臂向後打開撐住池邊，“你要下來嗎？這個水對你來說有點深，你現在……”
他頓了頓，像是自言自語道：“看起來不像會遊泳的樣子呢。”
石頭蛋沒有動靜。
“正常情況下，石頭在水裡是會沉底的。”楚時時一臉嚴肅，“但是這不是顆普通的石頭，它現在是顆人魚蛋。”
係統光團不解的閃了閃。
“所以小叭，”藍尾巴小人魚一臉希翼，“係統商城裡有沒有能讓石頭蛋浮起來的技能兌換？”
片刻後，零零叭出聲道：“有是有，但是……”
它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乾脆地把光屏拉到小人魚眼眼前。
——【萬物皆可浮】技能卡折扣價，999兌換點。
楚時時看了一眼，默默關掉光屏：“不會遊泳的人魚不常見，但問題不大，我現在是顆蛋，不會遊泳的蛋可太正常了。”
零零叭深有同感地閃爍著讚同的綠光。
見石頭蛋沒有動靜，封不厭略一沉思，浴巾在胳膊上繞兩圈打了個結，中間正好圈出來一個大小合適的洞。
大黑石頭就被他卡在了那個洞裡。
石頭蛋殼外的觸覺並不會傳進蛋殼內部，但全景的透明蛋殼卻讓他覺得，自己仿佛真的置身於溫暖的溫泉池水中了。
身為人魚，楚時時天生就對水抱有很高的熱情和喜愛，尤其封不厭說，這奇異的紅色溫泉水來源於熾烈海。
藍尾巴人魚學著封不厭的樣子，懶懶地向後靠在蛋殼內壁上，伸手撩起一捧蛋殼內的水，漂亮的藍眸在淡紅色溫泉池水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如果不是知道這隻貌美小人魚的真實性格，零零叭覺得，小人魚此時不說話的樣子，真的非常非常具有欺騙性。
連它一隻統都快被騙過去了。
係統光團晃了晃，強壓下了機械之心不該出現的一絲憐愛。
“再堅持一下，宿主。”它忍不住道，“再吸收一些能量，你就能破殼啦！到時候想去哪裡的海域都可以！”
楚時時瞳孔地震：“能量……吸收多少了？”
零零叭調出進度條：“快三分之一了！”
藍尾巴小人魚頓時就蔫吧了下來，可惡，看來距離他繼續快活的日子沒有多久了。
魚魚難過.jpg
蛋殼外傳來撕包裝袋的滋啦聲，楚時時聞聲看去，就見封不厭從一旁的矮桌上摸來一包夾心巧克力餅乾棒。
封不厭一隻手綁著浴巾和石頭蛋，另一隻手捏著餅乾袋子，細長的餅乾被他一口咬住，咯嘣一下被他吃掉半截，還有半截則依舊被叼在唇間，隨著咀嚼一動一動。
石頭殼裡的小人魚微微愣住，耳鰭飛快地顫動起來。
可惡.jpg
為什麼有人連吃個餅乾，都看起來這麼澀澀啊！
簡直太犯規了！
封不厭吃完餅乾，突然開口：“要看電影嗎？”
石頭蛋晃了晃。
封不厭把吃完的餅乾袋子扔進廢物簍中，傾身抓住矮桌上的小巧控製器。
恰在這時，幾日未見的厲年又發來了消息。
厲年：【近日情況，有無異常？】
楚時時：【一切安好，正在泡溫泉。】
厲年：【……泡溫泉？】
楚時時想了想，點開了眼線機甲的錄音係統，試圖將周圍溫泉中細微的水波聲錄進去。
外邊的封不厭正好點開電影控製器，溫泉上方突兀跳出一片巨大的光幕，有聲音從光幕中傳來——
“討厭，人家不要啦！真的吃不下了啦！”
“說著不要，嘴巴倒吃得很歡快嘛！再多吃一點！”
這似乎是上一位客人沒有看完的影片，電影管理器自動保存了上一次的觀看進度。
小人魚微微一愣，十五秒的錄音到時間自動停下，發送到了對話框內。
與此同時，封不厭的備用終端也響了起來。
他挑挑眉，隨手取過終端，一眼就看見了夾雜在一串火星文中間的音頻。
點開聽完後的封不厭：“……”
他微微沉默，看了一眼身前的電影光幕。
明明是非常正常的情侶共同進餐的場景，怎麼光聽聲音就……有一絲絲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