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龍飛在空中,法勒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法袍,縮在繩網裡瑟瑟發抖,牙齒打戰:“這……這天上也……太……太……太冷了吧。”
“哦,忘了你還是活的,安格,幫他升一下溫。”奈格裡斯說到。
提升體溫這種事情,連魔法都不需要,隻需要提升火元素的密集度和活躍度,體溫馬上就能上來,幾乎是瞬間,法勒就感覺到暖洋洋的。
“黑山公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正好是從那裡逃出來的,給我們說說。”奈格裡斯問到。
雖然安格被忽悠了要去黑山公國,但安東尼沒有能提供什麼具體信息,他隻知道黑山公國爆發蟲災,蟲子把王室淹沒了,兩座主城還在抵抗,但缺糧,糧食送到城裡去。
因為王室的城堡裡儲備了大量的糧食,所以蟲子一進到王宮裡,就一發不可收拾。整個王室,黑山公爵的後人,連同親朋好友忠仆手下等等,全都被蟲子啃光了。
至於蟲災蔓延到哪裡,規模有多龐大,安東尼就一概不知道,隻能奈格裡斯自己打聽。
正好,法勒這些人之前就在從黑山公國附近,對那裡的了解絕對比他們多。
“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們沒在黑山公國,隻是在那附近,你這樣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蟲災確實是從黑山公國那個方向湧來的,難道是他們先遭災了?”
“黑山公國很小的,就一座大黑山,王庭在山上,山的東北麵一座城,西南麵一座城,其餘的地方都是耕地。”
一通詢問後,發現法勒了解的情況比他們還少,隻好把他塞進安息之宮裡。
……
黑山王庭,曾經燈火通明的王宮,如今變得漆黑一片,除了黑暗中一陣陣滲人的啃噬聲,聽不到彆的聲音。
王宮內的門窗梁柱等等,隻要是木製的,此刻都已經千瘡百孔,破壞不堪,隻不時看到一兩隻黑色的甲蟲,在木頭上出沒。
地上一具具白骨,乾淨的看不到一絲皮肉,隻剩下乾乾淨淨的骨骼,有些骨骼上還有輕微的啃噬痕跡。
一些骨骼呈現著誇張到正常人擺不出來的姿勢,也不知道是死後被人移動過,還是生前承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以置姿勢扭曲。
一個鬥蓬人緩緩的走到這樣環境中,所過之處,蟲子嘩啦一下四散開去,有一些拐了個彎,又彙集到鬥蓬人的身後,像潮水一樣湧動,湧了一會,又各自散開。
鬥蓬人走到一具骨骼的麵前,蹲下來,把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下。
這是一款女式項鏈,風格比較年輕化,顯然應該帶在某位貌美的貴族少女脖子上,隻不過,美麗的貴族少女已經化成一具骸骨,還不如一串項鏈更能吸引人。
“桀桀桀……。”鬥蓬人發出滲人的笑聲,扯了幾下項鏈,發現扯不下來,乾脆一腳跺在脖子上,把骨骼的脖子跺掉了,取下項鏈。
鬥蓬人把項鏈舉到眼前,貪婪的觀察了一會,才收起腰間的袋子。他的腰上掛著一個袋子,裡麵已經鼓攮攮的,不知裝了多少東西。
感覺到袋子滿了,鬥蓬人取了下來,紮好口袋,然後用戴著戒指的中指輕輕一點,嗖的一下,鼓攮攮的袋子不見了。
鬥蓬人又取出了一個袋子掛在腰上,看到一具骸骨上套著戒指,用力的擼下來,中指的骨節太大,戒指取不出,他便一腳跺了下去,跺碎手掌,取走戒指。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搜刮,鬥蓬人來到了黑山王庭的聖堂。
本來是富麗堂皇的宮庭裝飾風格,突然一拐彎,就進到了簡潔威嚴的地方,鬥蓬人頓時知道是哪裡了:“桀桀桀,黑山公爵的大地聖錘,應該就擺在這裡吧?可惜啊,被教皇祝福過的聖錘,也抵擋不住我的孩子們,早知道的話,估計你們就不會信什麼狗屁的光明教會,改信我們混沌神殿了。”
繞了聖堂一圈,鬥蓬人沒找到大地聖錘。
“咦,聖錘去哪了?難道被拿走了?沒聽過這一代黑山公爵的後人,能拿起聖錘啊。”鬥蓬人喃喃自語:“難道有暗室?”
想到這裡,鬥蓬人吹起口哨,嘴裡發出一種窸窸窣窣的哨聲,鬥蓬之下,一堆蟲子像潮水一樣淌了下來,湧向四麵八方。
很快,鬥蓬人就找到了暗室的機關,按下之後,地麵緩緩的縮退,露出下麵的一個凹坑。
一隻手掌的雕塑嵌在坑裡,手裡緊緊握住一把錘子。
“找到了。”鬥蓬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跳進坑裡,握住大地聖錘。
大地聖錘亮了起來。
鬥蓬人笑了:“桀桀,好純正的光明聖力,可惜,我不是異端,這些聖力傷不到我。”
邊說邊試圖拿起錘子,可惜,錘子紋絲不動。
鬥蓬人也不覺得意外,如果大地聖錘這麼容易拿起,黑山公國就不會隔幾十年就鬨繼承人紛爭了。
他手上一翻,翻出了一張印滿聖紋的布——聖裹屍布。
緊緊的把大地聖錘,連同握住它的手掌雕塑也包裹了起來,然後取出一瓶綠色的液體,滴在手掌雕塑上,隻聽到滋滋滋的聲音,手掌雕塑不停的冒著白煙,緩慢腐蝕著。
很少有人知道,大地聖錘沒有人能舉起的時候,都是用這種方法轉移的,隻要用聖裹屍布包裹,教皇留在上麵的‘祝福’就會失效。
就在鬥蓬人擺弄這些的時候,他過來的路上,那具被他踩斷脖子的瘦弱骸骨,像被什麼力量牽扯住一樣,一撐一掙的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腦袋,想扣回脖子上。
可是骨節被踩壞了好幾節,自然是扣不上的,最後隻能夾在腋下,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去。
被踩碎手骨的骨架也爬了起來,完整的手抄起了一把刀,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去。
更多的骨架,像被無形的繩索牽引了一般,陸陸續續的爬起來。
它們的移動,驚動了那些甲蟲,甲蟲從縫隙中,陰暗處,甚至直接就從顱骨裡爬出來,口器往骨骼上咬去。
哢次哢次,咬不動,走了,甲蟲潮水般的爬走。
雙眼盯著逐漸腐蝕的手座,鬥蓬人全然沒有發現,他身後已經站著一堆骨頭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