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蘇晚雪呢?”陸浩峰帶了幾份嘲諷的語氣問。
“我和她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怎麼會和蘇晚雪有關係?”顧軍亦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是嗎?你對蘇晚雪的態度便是我對謝雨瑤的態度,沒有什麼不同。”
蘇晚雪站在竹林裡,整個人隻覺得渾身冰冷,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寒冷的冬天。顧軍亦說的那些話就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她的心口,抽乾了她的一腔熱血。
“晚雪,叫你砍一窩菜,怎麼去了這麼半天?”蘇明宇抱怨著朝她走過來。
見到蘇晚雪臉上的陰鷙神情,蘇明宇嚇了一跳,“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招惹你了?”
“哥。”
“嗯?”蘇明宇不明所以。
“你喜歡蘇新月嗎?”蘇晚雪問道。
“乾嘛突然這麼問呀?”蘇明宇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如果我和她之中隻能選一個,你選我還是選她?”蘇晚雪又追問道。
“為什麼一定要選一個?你們倆都是我的妹妹,雖然蘇新月不是媽生的,但二叔二嬸對我們也很好,她身上永遠流著蘇家的血……”
“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把她當成妹妹。”蘇晚雪冷笑道,“你看清楚一點,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她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哥。為什麼她這樣對你們,你們一個個還把她當寶?”
“你在胡說一些什麼呀?”蘇明宇隻覺得莫名其妙,“她也是你姐姐,就算你們現在有矛盾,但這一份血緣關係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你也彆再針對她了,你說不過她,現在也比不過她,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吧。”
“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幫著她說話,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她搶了我們的房子,搶了我們的錢,搶了我喜歡的人……她算我的哪門子姐姐!”蘇晚雪歇斯底裡地說。
蘇明宇很少看到她這樣失態,“你喜歡誰呀?”
蘇晚雪氣得將手上的鐮刀扔在地上,哭著轉身就跑了。
接連下了兩三天雪,蘇新月這邊的院子每天都熱鬨非凡,大家擠在一起跟著知青們學習認字。
可彆說,學堂的老師們講得枯燥,學生們礙於老師的威嚴也不敢提問,而這一群知青和他們也算是很熟了,遇上不懂的知識點,大家都踴躍地提出來,學習效果和氛圍竟然比學堂好。
然而,就在眾人學習的時候,一群人圍在了蘇新月的門前。
“你們找誰?”雷小麗正坐在門口不遠處嗑瓜子,見著近來的陌生麵孔,便開口問道。
“有人舉報你們這裡在搞資本主義,賄賂上頭,儘搞些投機倒把的事,我們來調查情況。這是誰的房子?搞得這樣鋪張浪費。”為首者是個精瘦的男人,臉長得有些尖,說話的聲音也很大,一副很不好惹的姿態。
“這是我的房子,不知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賄賂和投機。”蘇新月從房間裡走出來,方清逸緊牽著她的手,臉上神色凝重。
“花這麼多錢修院子,天天大魚大肉,這種鋪張浪費的奢華簡直可恥。”
“我這就不懂了,我修我的院子,是因為一到下雨天,到處都是一片泥濘,我用自己的錢修院子,這有什麼錯嗎?”蘇新月問道,“難道國家的法律規定了我們平民百姓無權修院子,敢問這是觸犯了哪一條法律法規?”
來人被問著,“我聽人舉報你這裡天天大魚大肉,你這又怎麼做解釋?你哪裡來這麼多錢和票,這些肉和吃的,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
“你可有證據證明這些東西是我偷來的或者搶來的?”蘇新月反問,“你就僅僅憑彆人的一麵之詞,就想定我的罪,這是不是太想當然了?抓人也是要講證據的,難道你們平時辦案都是靠聽人舉報這幾個字嗎?”
“你……”對方被蘇新月問著,“每個人每個月的肉票糧票是一定的,你這些東西一看就來路不明,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們就要逮捕你回去仔細調查。”
方清逸握緊蘇新月的手,搶先說道:“這位大哥,我先請教你一句,現在可是法製社會?可是一切依國法辦事?”
“當然是。”
“那抓人犯法可是要講證據?”方清逸又問。
“現在在場這些吃的,還有你們這個院子,就是最鐵的證據,隻有資本家才能剝削到這麼多錢……”
“那不知蘇新月剝削了誰?”方清逸直接問道。
蘇新月抱著他的手臂,現在的方清逸依舊麵無表情,但是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堅毅,看上去男人味兒十足。
還真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麼多話的時候。
“蘇新月平時就在賣東西。”人群中突然有人說,蘇新月望過去,那開口的人正好是朱二嬸。
“我賣什麼東西了?我有鋪子嗎?”
“是我們托蘇新月幫我們帶東西,托人捎帶東西又沒有錯,我懶得去供銷社的時候,也叫我的朋友幫我帶東西,這都是我們私人之間的行為。”王琦說道,果然不愧是從城裡來的,見得多了,也知道該怎麼說話。
“他可不止幫你們帶東西,還讓生產隊買化肥,連公家的錢也敢賺。”朱二嬸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