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鬼舞辻無慘聽到波爾茨的話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震驚到忘了保持平衡,就這麼直直的從半空中摔了下去。
他怎麼會知道那個人的事情的!
鬼舞辻無慘腦袋裡麵亂糟糟的,他在即將摔落在地時扭身,找了個平衡點落在了地上,隨後腳尖點地,一刻都不敢停留轉身就跑。
“為仆則忠,為主則殆,這便是道德,你……要去哪裡?”
波爾茨沒有了武器,但他並不懼怕鬼舞辻無慘,看到鬼舞辻無慘逃跑的這麼迅速,甚至覺得這人還挺不錯的。
當然,和他的人品無關,他隻是比較欣賞鬼舞辻無慘這種要麼戰鬥要麼逃跑的品質,猶猶豫豫才是最懦弱的品格,才讓人瞧不起。
波爾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他身上的衣服因為爆炸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甚至露出了裡麵雪白的皮膚,中原中也趕緊脫下外套丟給波爾茨:“把衣服穿一下,走光了!”
中原中也不肯看波爾茨,把衣服丟給他之後就不肯看他。
“那些孩子沒事,你去接一下。”波爾茨一邊跑一邊穿衣服,“被控製的孩子都抓起來了,你把他們帶到軍警那邊。”
波爾茨從地上撿起槍,瞄準了鬼舞辻無慘的後心,砰的一槍打在了鬼舞辻無慘的身上。
被子彈打中的鬼舞辻無慘隻是踉蹌了一下,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逃,波爾茨不太習慣用熱武器,隻能隨手撿了一根鋼筋充當武器,轉瞬間追上了鬼舞辻無慘。
“跑的太慢了!”
“用這個!”
這個時候鬼舞辻無慘已經跑到了靠近外圍的地方,不遠處就是舉起槍瞄準鬼舞辻無慘的軍警,負責這個方向的人波爾茨還認識,他見波爾茨手裡拿著鋼筋,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麼,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刀丟給波爾茨。
換了把刀不太舒服,但總比用鋼筋好得多,有了刀,波爾茨的動作更靈活,他們隻能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眼前掠過,然後一把抓住了鬼舞辻無慘的脖子,將他薅了回來。
鬼舞辻無慘重重摔在地上,力道大到把地麵砸出了一個坑。
“長官,我可以動手嗎?”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繼國緣一舉起了手:“那個家夥跟我有仇。”
“不可以,這件事由港口黑手黨負責。”
繼國緣一開始思考現在跳槽到港黑的可能性。
但他知道異能特務科不可能放他跑的,隻好眼睜睜看著波爾茨將差一點就能逃出去的鬼舞辻無慘給抓了回來。
虧了,還是想自己動手。
中原中也已經帶著那些孩子去了軍警那邊,他的異能力相當好用,不管是破壞還是救人,都又快又好。
鬼月他們來橫濱一共抓了多少個孩子,現在又原原本本的全都救了出來,一個不少,稱不上完好無損,但是沒有少胳膊少腿就挺好的。
波爾茨的力氣很大,鬼舞辻無慘根本掙脫不開,他隻覺得身上的波爾茨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連呼吸都變成格外艱難的事。波爾茨的手指緊緊掐著他的脖子,要想逃脫,一是砍斷波爾茨的手,二是砍斷自己的脖子。
可惜他打不過波爾茨,自己脖子斷了就會死。
四舍五入就是逃不掉。
“還想永彆嗎?”波爾茨膝蓋壓著他的後背,卸掉了鬼舞辻無慘的關節:“我想讓你和這個美好的世界永彆。”
“什——”鬼舞辻無慘話還沒說完,頭就被波爾茨按進了土裡,把他震的頭暈眼花找不到北。
隻要近身抓住鬼舞辻無慘,這場戰鬥就會好打的多,鬼舞辻無慘實力再強,花樣再多,也耐不住波爾茨近身戰像開了掛一樣無敵,光是壓在他身上就夠他喝一壺,更彆說波爾茨還把他的關節給卸了下來。
“像條狗一樣狼狽啊。”太宰治走了過來,在鬼舞辻無慘身上抽了一管血,然後又掏出了另外一支新的針管。
“抓緊時間,彆讓他跑了。”波爾茨說道。
太宰治重新開了一瓶麻藥,抽進嬰兒手臂粗的針管裡,針頭粗的令人膽寒,尖端冒著寒光。
波爾茨一手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彆亂動,然後在他的後腦勺上來了一下,做完之後他才接過針管,在鬼舞辻無慘的脖子上紮了下去。
這些麻藥的計量足夠弄暈一頭大象,鬼舞辻無慘身體素質再變態,也能拖一段時間。
剩下的就是異能特務科的事情。
鬼舞辻無慘的生存力簡直就像小強一樣頑強,被注射了這麼多的麻藥,他依舊能隱約保持意識。
“你以為你們贏了嗎?”鬼舞辻無慘還在掙紮,隻可惜他的掙紮頗為無力,“抓走了我……卻放跑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那個帶著毛線帽子的年輕人嗎?”波爾茨問道,“那家夥已經被帶走了,你逃不掉的。”
手下的身體在發著抖,波爾茨也不覺得他是害怕,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如果你想讓繼國嚴勝來救你的話也不太可能。”
“因為他已經加入港黑了,還送了不少證據。”
“好了。”波爾茨見鬼舞辻無慘不動,這才鬆開他:“安心睡吧,等你睡著了一切就結束了。”
麻藥的後勁湧上來,鬼舞辻無慘還想說什麼,還是沒能說出來就昏昏睡去。
“森鷗外呢?”波爾茨問站在一邊無所事事的太宰治。
“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沒見到他。”太宰聳聳肩:“為什麼直接問首領在哪裡啊——明明我最近,我也有負責啊。”
波爾茨拉了一下外套,“還有好多事情要做,那些小孩呢?”
“被軍警保護起來了,應該是沒什麼事的,怎麼,你要去看看嗎?”太宰治指了一個方向,“蛞蝓還在那邊。”
波爾茨點點頭,在軍警那個圈子找到了孩子們和中原中也。
受了傷的孩子們已經被送到醫院接受治療,小部分沒什麼事的還等在現場,還有些是主動要求留在現場的,說是希望當麵謝謝救命恩人。
“中原。”波爾茨在外麵喊道:“你出來一下。”
中原中也原本在和那個叫煉獄的人說話,聽波爾茨叫他就趕緊說了一聲出來:“辛苦了,這邊有醫生,要不要在這邊看一下?”
“不用,沒事。”波爾茨搖搖頭:“孩子都沒事吧。”
他剛才急著去追鬼舞辻無慘,隻能確保人沒死,但是受傷他就顧不得了。
“那麼多孩子沒有一個傷亡,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中原中也到現在都很震驚,四十多個,而不是四個五個,這麼多人怎麼能一個都沒死的全部保下來,受傷最重的一個也不過是骨折,但也沒有生命危險。
“那個……這位先生?”有人叫波爾茨,一開始波爾茨還以為在叫中原中也,但是那個聲音又強調了一下:“那個黑色長發的先生。”
波爾茨愣了一下。
彆人習慣用對待女性的態度對待他,他懶得強調自己的性彆,又不想跟彆人說自己的特殊之處,所以彆人怎麼稱呼他他就怎麼答應,但第一次見麵就能說自己是男性的倒還是第一個。
像太宰治那種的不算。
跡部景吾有些糾結,因為他沒辦法準確的判斷這人究竟是男是女,這人的外表的確是偏向女性化的,身體又是男性,但他仔細分辨的時候又覺得有點像女性……
他猶豫了好一會,才用了先生這個不功不過的尊稱。
“叫我嗎?有什麼事?”
“我是跡部景吾。”跡部景吾走過來,但是中間還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非常感謝您。”
波爾茨的鞋子不知道在哪裡,現在是光著腳的狀態,靠著鞋跟硬撐的身高原形畢露,隻可惜波爾茨的氣勢足有兩米八,跡部景吾俯視著他,他也絲毫不氣弱:“沒事。”
“我的父母想要見您。”跡部景吾鬆了一口氣:“他們想要親自感謝您。”
“不必了,要是有事就找我們首領,找我沒用。”
中原中也有些無奈。
“抱歉,波爾茨乾部不太習慣乾這個。”
“首領?是種田長官嗎?”
“不是。”波爾茨指著哪怕站在這裡都能看到的橫濱最高建築:“是港口黑手黨。”
跡部景吾沉默了。
剛才就覺得那個中原先生和周圍的軍警格格不入,但他沒有想到黑手黨那邊。
這邊的黑手黨……實力都這麼強嗎?
徒手接炸彈真的是人類能乾的事嗎?那麼近距離接觸爆炸,竟然隻是衣服被炸毀,人一點事都沒有,就算是岩石也做不到。
跡部景吾對日本的黑手黨印象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翻天覆地的改變。
日本這邊黑手黨是合法的,但一些時見不得人的產業還是沒辦法見光,像是他們這樣直接帶著槍械上戰場……
政府不僅承認,還承認港口黑手黨有一定的自治權。
就是東京距離橫濱有點遠,如果可以的話,和他們合作也未嘗不可。
跡部景吾在心裡盤算著。
他是跡部家未來的繼承人,雖然才十二歲,但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已經讓他習慣性的思考,他希望可以找到可靠的朋友或者盟友來發展自己的家族。
“那過段時間我們會去港口黑手黨拜訪的。”跡部景吾胳膊腿上都有滲血的擦傷和淤青,他的父母還沒有到,現在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隻能之後正式前往港黑拜訪。
跡部景吾鞠躬道謝之後這才離開,波爾茨拉了一下西裝外套,“首領怎麼也不在這邊?”
“開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中原中也也搖了搖頭,“應該在和異能特務科的人交涉。”
這次的戰鬥比森鷗外預想的要好得多,活捉了鬼月的乾部和首領,港黑隻損失了十幾個底層黑手黨,這些人的身後事都要港黑來負責,還有賠償金什麼的,但是比起異能使用許可證來說這些錢完全不值一提。
“波爾茨,你之前跟我說的是真的嗎?”繼國緣一冷不丁的拍了一下波爾茨的肩膀,他俯視著波爾茨:“沒有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