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對方是經驗豐富,殺人如麻的雇傭兵,楚歌整個人都跌落冰窟。
周身二三十道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被雨水浸泡的刺痛,卻變得遲鈍而麻木,像是鈍刀割肉。
更彆說肌肉和關節都酸疼無比,隱隱生出疲勞的感覺。
老兵太難纏了。
和二十名注射了“惡魔之血”的無知青少年對決,對手剛猛有餘,韌性不足,往往三拳兩腳就解決一個,打完二十個,嗨,眼不花,氣不喘,腿不疼,還想再打二十個。
但老兵就像是滿口獠牙的泥鰍,非但滑不留手,而且咬住就不放,一個就夠受的。
楚歌的第一反應就是拚命逃跑,離開化工廠越遠越好。
倘若許諾這個烏鴉嘴真的說中了,烈風突擊隊和天人組織攪和在一起,可不是楚歌這個剛剛覺醒的毛頭小子可以解決,他還是先顧著自己的小命吧。
手機沒有網絡和信號,一定是對方實施了乾擾,對,自己應該逃出乾擾範圍,向市區的軍警和特工通風報信,就這麼辦!
楚歌回頭,卻看到自己來的方向,幾道車燈,縱橫交錯,來回巡弋。
對方果然不止一名巡邏者。
說不定暗中還有狙擊手,冷冷鎖定所有想逃出去的人。
楚歌又縮了回來。
檢查自己從敵人身上搜到的戰利品,一套迷彩服,一件防彈衣,十二枚手雷,自動步槍和手槍,還有六個彈夾,以及一套纏繞在耳朵上的通訊器。
更多的武器裝備,應該在摩托車上,後麵的燈光越來越近,楚歌不敢冒險去拿。
“灰蛇,發生了什麼事,回答我?回答我!”
楚歌把通訊器纏繞在自己耳朵上,聽到有人在通訊頻道裡低吼。
“灰蛇”,應該就是剛剛被自己殺死的雇傭兵。
看來,對方已經察覺到他的失蹤。
四腳朝天的汽車和灰蛇的摩托相距不遠,車燈都沒有熄滅,在雨夜中格外紮眼,肯定被後方的巡邏者發現,正在飛快包抄上來。
楚歌左右打量,這段圍牆四周都是開闊地,根本沒地方可躲,想要逃開巡邏者的目光,隻有逃到圍牆的拐角。
那至少還有三四百米的路程。
深吸一口氣,在對方尚未趕到之前,楚歌套上防彈衣,把迷彩服什麼的揉成一團塞到胸口,將扒個一乾二淨的“灰蛇”,塞進了四腳朝天的汽車裡。
隨後,他打開油箱,往裡麵丟了一顆手雷。
逃出三五十米後,手雷引爆油箱,汽車化作一團猛烈的火球,在漸漸稀疏的雨幕中冉冉升起。
這麼做,既能吸引巡邏者的注意力,亦能銷毀留在“灰蛇”身上的傷痕,讓對方無從判斷楚歌究竟如何殺死他。
信息,關於自己存在的一切信息,楚歌統統都想抹殺掉,至少要乾擾掉。
趁著對方幾輛摩托朝燃燒的汽車殘骸趕去時,楚歌將“地獄十項”中攀越建築外立麵的技巧發揮到極限,不是在地上跑,而是在地麵和牆壁的夾角,如一條巨大的壁虎,無聲無息地爬行。
在對方的車燈掃到圍牆儘頭之前,楚歌爬過拐角。
“嗡嗡嗡嗡”,天空中有旋翼式偵察無人機升起,以燃燒的汽車殘骸為圓心,呈扇形向外擴散,正對著化工廠外圍,楚歌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好險。
楚歌稍稍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傻乎乎原路返回,否則,跑得再快,又怎麼跑得過無人機和狙擊槍的子彈?
但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