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閃電凝聚而成的流星錘,結結實實懟在楚歌的喉嚨上。
他愣了半天,找遍各個角度,依舊覺得無懈可擊,完全沒得反駁。
“可是——”
他抓耳撓腮,差點沒把頭發都扯下來,勉強道,“僅僅是觀察螞蟻的話,為什麼他當時的表情那麼猥瑣,下身還鼓得像個小山包一樣?”
“人家長得就是這副尊榮,人醜是沒罪的。”
許諾心平氣和道,“至於下身的問題,說不定人家天賦異稟呢?彆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現代女性又不是中古世紀的封建大姑娘,我們女孩子之間經常溝通這些話題,該懂的都懂了。”
“……”
楚歌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氣,掬起一捧醫療藥劑抹到臉上,用清涼的藥劑冷卻滾燙的臉頰。
他恨不得把腦袋徹底埋到醫療藥劑裡,沒臉出來見人了。
“等等,我忽然想到!”
楚歌浸泡在醫療藥劑裡左思右想,靈光一閃,抬起頭,打了個響指,興奮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是,這家夥是可以用透視眼,到大街上隨意窺探女性,貌似沒必要鋌而走險。
“但他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歡看女孩子洗澡呢?
“你知道,就是女孩子們互相搓背啊,塗肥皂,抹精油,嬉戲打鬨什麼的,說不定還會你捏我一把,我摸你一下,比比大小什麼的,這個,大街上看不到吧,可不是隻有窺探女澡堂才能看到?”
許諾看著楚歌的目光,漸漸變得詭異。
“你的想象力,真夠豐富的。”
許諾淡淡道,“怪不得那家夥會說,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歌的臉紅上加紅。
“彆誤會,我是一個純潔無瑕的正人君子,是以打擊邪惡,維護正義為己任的官方英雄,我很天真善良的,腦子裡絕對沒有想象過類似的場景,隻是為了探究真相,強迫自己窮舉所有的可能性而已。”
楚歌正色道,“你,你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吧?”
“是,我不能否認,所以我也沒說你狠狠揍他一頓,就一定揍錯了啊。”
許諾攤了攤手道,“我無所謂,你要這麼想就這麼想吧,隻要你自己良心過得去就可以,事實上,我覺得你並沒有打錯人,因為無論他這次有沒有窺探女澡堂,隻要他覺醒的是透視眼,而他又是一個性取向正常,身體也正常的男青年,那他肯定乾過類似的事情,說不定還天天都看,不分早晚呢,所以,用你的話來說,‘人人得而誅之’,沒問題啊!”
楚歌瞪大眼睛,盯著許諾看了好一陣子,還是遏製不住臉上的糾結。
“不行,我不能自欺欺人,我的良心過不去,這種假設實在太站不住腳了!”
楚歌呻吟,“我既不能因為他‘有可能窺探了女澡堂’就狠狠揍他一頓,也不能因為他‘前幾天窺探了大街上的女性’,在幾天之後才稀裡糊塗揍他一頓,這是不對的!
“該死,真相究竟是什麼啊,到底是他圖謀不軌,還是我真的濫用了暴力?如果真是我錯,我可以向他道歉,接受一切懲罰,我隻想知道真相!”
“恐怕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真相,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是對是錯。”
許諾道,“甚至,我們連他的透視眼究竟修煉到什麼程度,從他眼中看出去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確定,說不定,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能力,一旦開啟透視眼,看到周圍所有人,都是一具具骷髏架子呢?”
“那——”
楚歌有氣無力,“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怎麼這樣爽快就和非常協會達成了和解協議?換成是我,專心致誌研究昆蟲的時候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頓,險些連屎尿都打出來,我肯定不依不饒,要告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