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趙廉如鐮刀般的眼神,楚歌思索了很久。
“你是說,我們應該把自己變成一件冷酷無情的武器,完全放棄思考,隻會遵循所謂的程序。”
楚歌盯著趙廉,“是這樣嗎?”
“是的。”
趙廉淡淡道,“程序看似冰冷無情,卻是以無數慘痛的經驗教訓為代價,慢慢積累起來,按照程序來做事,未必會得到最好的結果,至少能得到最不壞的結果。”
“那麼,倘若這個‘最不壞的結果’,導致了更多無辜者的死亡,和更大的損失呢?”
楚歌道,“你口中的程序,依舊是天條律令,不可動搖?”
“現實世界,沒有‘倘若’。”
趙廉冷冷道,“我知道你們這些非常協會自詡為‘英雄’的家夥究竟在想什麼——你們實在太幼稚,忽略了靈氣複蘇的嚴重性,你們又實在太貪婪,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好的結果。
“或許偶爾,你們能得到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在99%的情況下,你們的恣意妄為,隻會導致更嚴重的災難。
“如果現在,災難還沒有發生,那隻是因為,靈氣複蘇的程度還不太嚴重而已。”
“無論靈氣複蘇嚴重到什麼程度,我都不會放棄思考和選擇的權力,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核武器,我也從來不覺得,光靠核武器就能打贏戰爭——打贏戰爭的應該是和我一樣,懂得思考,知道自己為何而戰的人!”
楚歌盯著趙廉,一字一頓道,“更何況,如果所有的覺醒者都不思考,我們究竟該把思考的責任交給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嗎,誰又能保證他們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深思熟慮,絕對正確,而且有利於全地球七十億公民,而不是他們自己?”
“你的想法,非常危險。”
趙廉道,“看來,當初你沒有加入特彆調查局是對的——就算你選擇特彆調查局,也通不過我們的忠誠測試,肯定會被刷下來的。”
“如果特彆調查局的所謂忠誠測試就是放棄思考的話,那我也很高興。”
楚歌針鋒相對地說,“當初沒有去特彆調查局浪費時間。”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
車廂好像變成了冰箱,空氣中仿佛都浮現出一顆顆的冰晶。
就在這時,趙廉身邊的通訊和指揮設備傳來一陣急促的“滴滴滴滴”聲。
他掃了一眼,又衝對講機低語幾句,回過頭來看著楚歌的眼神非常古怪。
“我的人暫時還沒發現炎羅的蹤跡,而且,他們也去過了你所說的,位於金融區東側的快遞轉運中心——那一帶寸土寸金,隻有這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快遞轉運中心,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會搞錯。”
趙廉道,“但是,他們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可疑車輛,沒有所謂‘受過專業殺人訓練的保安’,沒有炎羅,自然更沒有‘被封裝在巨型膠囊中,呈現嬰兒形態蜷縮的成年人’。”
“什麼!”
楚歌幾乎要跳起來,“這,這不可能,我們最多半個小時前,才看到他們搬運那些可憐的家夥,他們,他們一定是發現自己暴露,逃跑了!”
“我們調查了快遞轉運中心的負責人,包括幾家快遞公司的證明文件,還有交通運輸部門開具的許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趙廉麵無表情地看著楚歌,“如果你還是不信,可以自己親眼看看。”
他將一台合金框架,十分結實的筆記本電腦轉向楚歌。
筆記本電腦上分割出了十幾二十個劇烈搖晃的鏡頭。
每一個鏡頭都代表著一名特彆調查員佩戴的攝像頭。
楚歌看到了剛才那間秘密倉庫。
此刻倉庫裡卻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還有幾名特彆調查員在查閱對方的文件,並調取對方的監控錄像,同樣一無所獲。
楚歌的額頭滲出冷汗,叫道:“我們在這間倉庫底下的下水管道裡,有一台遙控機器人,請你們提取出它的影像資料存儲碟,應該能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趙廉衝對講機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