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刺痛,他們飛快把尾巴尖抽了出來,一副“痛並快樂著”的模樣。
就好像,被火焰灼傷尾巴的刺痛,象征著他們也和狩獵隊伍並肩作戰,共同承擔傷痛,與有榮焉,還能得到紅毛凶鼠這樣的“勇士”的祝福和力量。
而在火焰映照的邊緣,楚歌還意外發現,四周的殘垣斷壁之上,用油彩塗抹著很多奇形怪狀的畫麵。
那肯定不是末日大地震之前的塗鴉。
因為油墨非常新鮮和清晰,筆觸又過於粗獷甚至幼稚,讓楚歌想起了曾經在網上見過,在歐洲某處洞穴裡發現,原始人的壁畫。
果然——
紅毛凶鼠繞場一周之後,回到空地中間。
它手下有幾頭特彆機靈的老鼠,揮舞著蜜獾的骨頭,繪聲繪色向眾人,不,是眾鼠講述他們是如何“以弱勝強”,戰勝蜜獾的。
整個過程中,紅毛凶鼠一直高舉生日蠟燭,蠟燭油不免滴到它的身上。
但它卻將滾燙的痛苦,當成另一種形式的榮耀,麵帶驕傲,躊躇滿誌地看著四周凶鼠,被手下活靈活現的表演,嚇出一聲聲的尖叫。
獵人們的故事講完了。
祭司再次尖叫,用尾巴卷起了油彩筆。
紅毛凶鼠親自為它照亮,所有凶鼠一起簇擁著祭司,找到一處比較平坦和寬敞的牆壁。
祭司甩動尾巴,塗塗抹抹,很快就用寥寥幾筆,繪製了一副“鼠族勇士大戰蜜獾”的壁畫。
隻是,它沒親眼見到蜜獾活著時的模樣,畫出來的樣子,不像蜜獾,倒像是一隻表情猙獰的黑貓。
好吧,會畫畫的老鼠。
怪不得其他老鼠對它這樣畢恭畢敬,類似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地麵上,不少市井間的愚夫愚婦,恐怕都要把它當成大仙下凡來頂禮膜拜呢!
祭司精心勾勒出了壁畫的最後一筆,紅毛凶鼠手裡的蠟燭也正好燃儘。
數百頭老鼠們圍繞著壁畫,嘖嘖稱奇,手舞足蹈,陷入迷狂之中。
祭司又命幾頭小老鼠“吭哧吭哧”,從黑暗中拖曳出一尊泥胎偶像。
楚歌定睛觀瞧,那竟然是一隻招財貓。
這尊金色的招財貓,似乎是凶鼠部族的守護者,就連祭司都要趴下來親吻它的腳趾,感謝它庇佑狩獵隊伍的凱旋。
然後,在招財貓的見證下,祭司準備分配狩獵隊帶回來的戰利品。
當然,分配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招財貓獻上他們精心準備的祭品。
隻見祭司從狩獵隊帶回來的肉條和內臟中,精挑細選了最肥美的幾塊,又和兩根結構精巧,宛若天然藝術品般的斷骨一起,恭恭敬敬擺放到了招財貓的腳下。
這時候,紅毛凶鼠上前,和祭司嘀咕了幾句,兩頭老鼠的目光同時射向楚歌。
祭司甩了甩尾巴,兩頭凶鼠就抬著楚歌,同樣把他抬到了招財貓麵前。
“等等,喂喂——”
楚歌生出不妙的預感。
祭司湊上來,好奇打量著楚歌,腦袋上頂著的毽子羽毛,撓得楚歌鼻子癢癢,直想打噴嚏。
“其實,那什麼,我也擁有智慧,我也已經成精了,大家都是妖怪,給個麵子好不好?”
楚歌很想這樣和祭司說。
但又細又長的喉嚨裡,隻能發出一陣“吱吱吱吱”的尖叫。
這是一種比凶鼠部落更高級百倍的“語言”,充滿微妙的停頓,轉折和重疊音,隻有經過專業訓練的移魂者,才能辨識出其中蘊藏的豐富信息。
聽在祭司耳朵裡,隻不過是一陣毫無意義的噪音。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它在楚歌身上嗅探了很久,忽然一副“鬼上身”的模樣,伴隨著一陣痙攣,指著楚歌尖叫起來。
立刻又有三頭凶鼠上前,加上前麵兩頭,牢牢扯住了楚歌的四肢和腦袋,用力往外一拉,拉成一個“大”字,好似五馬分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