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尖銳的哨音從四麵八方吹響,鼠族們紛紛舉起長矛和盾牌禦敵。
但這次的敵人,竟然十分險惡地蟄伏在地底,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向鼠族柔軟的腹部發動進攻,他們刺出地麵的刃肢如刀劍般鋒利,輕而易舉便刺穿了鎧甲之間的縫隙,令大批鼠族紛紛喪失戰鬥力。
“噗嗤!噗嗤!噗嗤!”
腐殖質中,冒出大量氣泡,每一個氣泡爆開,都有一團團如臭雞蛋般的味道逸散開來,這股氣息裡麵,攜帶著大量的劇毒和致幻成分,令吸入它的鼠族,紛紛手舞足蹈,頭暈目眩,生出恐怖的幻覺。
一時間,貴族們組成的嚴整陣型,騷動和散亂起來。
有些鼠族拚命向後跑去,在狹窄的縫隙裡和後麵的鼠族擠成一團,紛紛被地底竄出的尖刺,戳成了串糖葫蘆。
有些鼠族將繡花針和長矛刺入地底,和蟄伏在地底的敵人對刺——但敵人是通過他們的腳步和溫度來精確鎖定他們,他們卻沒有透視眼和感知冷血動物以及昆蟲的能力,隻能瞎胡亂刺,根本形不成有效的傷害,隻是發泄自己的憤怒和恐懼而已。
更有些鼠族昏了腦袋,將大量鞭炮朝腐殖質丟去,除了炸開大片腐臭的黏液,把自己炸得灰頭土臉之外,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後退,以家族為單位,有序撤出這裡!”
白夜高喊。
但陷入苦戰的各大家族,鮮血已經流淌一地,在腐殖質中隨時有可能戳出尖刺的情況下,大家實在沒辦法麵不改色前進或者後退——每踏出一步,都像是拿生命來做賭注,饒是信仰再狂熱的鼠族,都不免戰戰兢兢,麵色如土。
“用盾牌!”
楚歌觀察了半天,自己也險些被一根地底戳出的尖刺,刺穿了小腹,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時用手術刀片斬了過去,將那尖刺斬斷並且抄在手裡,發現終究是昆蟲的刃肢,最多穿透一層罐頭鐵皮製成的鎧甲,絕不可能刺穿幾層罐頭鐵皮打造的盾牌。
“把盾牌墊在腳下,好像船一樣,而你們的尾巴就是船篙或者船槳——篙和槳知不知道?”
楚歌靈光一閃,扯著嗓子叫道。
身為長牙王國的精銳,這些鼠族全都武裝到了牙齒,擁有最嚴密的防禦,鎧甲和盾牌一應俱全。
雖然他們沒見過船槳和船篙的樣子,但在楚歌的示範之下,腦子活絡些的鼠族,很快明白過來。
他們將盾牌放在腐殖質上,自己蜷縮著身子趴在上麵,卻是用強韌有力的尾巴,在旁邊一點一撐,就能慢慢向前蹭去。
腐殖質原本就滑膩無比,用盾牌在上麵滑行,就像是在雪地裡使用雪橇,速度比爬行還要快上幾分。
蟄伏在地底的蟲豸,再想攻擊他們,刃肢“叮叮當當”戳在盾牌上,卻是怎麼都戳不進去,隻是頂得盾牌左右顛簸,趴在上麵的鼠族險些被甩下去。
“盾牌和盾牌靠攏到一起,彼此扶持,增加穩定性!”
楚歌見狀,繼續喊叫。
鼠族們對視一眼,恍然大悟,彼此拽著對方的長矛,幾張盾牌並攏到一起,就好像鐵索連環一樣,這下子,無論底下的蟲豸再怎麼戳刺,都不可能將他們掀翻了。
“這些蟲豸的刃肢不可能太長,他們在哪裡攻擊我們,他們的本體一定藏匿在那底下,不要用一根長矛,而是十幾二十根長矛從盾牌的縫隙之間戳下去,肯定能戳死他們!”
楚歌第三次高喊。
經過凱旋儀式和夜光城之戰,他“長舌頭”文武雙全的形象,已經深深鐫刻在不少貴族心裡,此刻,見到他連續提出兩個合理化建議都收效顯著,鼠族勇士們對他都深信不疑,按照他的說法,當感知到盾牌下麵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聲時,就七八名鼠族聯手,將十幾根銳不可當的自行車輻條,從盾牌縫隙中戳下去,果然,總有幾根自行車輻條的觸感,和彆的自行車輻條不同。
抽出來看時,這些自行車輻條上,往往沾染著綠瑩瑩,藍汪汪或者無色透明的黏液,然後,刃肢攻擊的頻率,就會大大降低。
很顯然,藏匿在下麵的蟲豸,已經被他們戳死。
這些蟲豸,並非刀槍不入的妖魔,隻是打了鼠族一個措手不及而已,意識到這一點,鼠族士氣大振,從最初的混亂中,漸漸恢複過來,在白夜的調度下,慢慢撤出這片危機四伏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