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正霆中校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天人組織總不見得還私藏了什麼刺激凶鼠戰鬥力的方法吧,倘若真有這樣的秘法,他們一開始就該拿出來用了。”
“這倒是,天人組織在爪哇群島上的凶鼠養殖場,采用的還是靈山市地底天人實驗室的技術,理論上,不存在刺激凶鼠戰鬥力的方法。”
楚歌道,“所以,如果我是天人組織指揮官的話,隻能將所有凶鼠,分成兩到三個波次,在第一波次鼠潮已經衝進獅子城,洶湧和肆虐的時候,其餘一到兩個波次,仍舊蟄伏在野外或者地底,按兵不動,等待時機。”
“這是為什麼?”
烏正霆中校詫異道,“光靠一兩頭凶鼠,戰鬥力再強都有極限,甚至一名手持電擊棍和菜刀的普通成年人,都有可能將凶鼠電暈和斬死,凶鼠必須數量足夠多才能形成毀滅性的鼠潮,而組成鼠潮的凶鼠數量越多,鼠潮的威脅也越大。
“如果敵人真的還有兩到三倍的兵力,為什麼不孤注一擲,反而要波次投入,犯下‘添油戰術’的錯誤?”
“這是因為,就算一口氣賭上所有凶鼠,也不可能占領或者毀滅獅子城,鼠潮的規模再龐大,在人類軍隊的子彈風暴和鋼鐵碾壓之下,也隻會變成兩倍、三倍的肉醬。”
楚歌道,“而天人組織的目的,也根本不是占領或者毀滅獅子城,僅僅是製造足夠大的騷亂,讓整座獅子城都處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中,甚至造成全球金融市場的動蕩,和經濟信心的崩盤。
“所以,如果我是天人組織的指揮官,就會把所有凶鼠分成兩到三個波次,昨夜放出第一波次,就是派出去送死,故意讓你們消滅的。
“因為你們並不知道凶鼠的總數究竟有多少,很容易誤判昨夜出現的鼠潮,就是凶鼠的全部,這樣,當黎明來臨時,絕大部分鼠潮都被擊潰或者殲滅,你們一定會迫不及待向外界發布‘勝利’的新聞。
“道理很簡單,獅子城是溝通兩片大洋的重要商貿節點,而且現在人類文明和鼠族文明的合作正如火如荼地展開,很多超級企業都在鼠族身上壓下了重注,無論從維護海上貿易路線暢通無阻的角度出發,還是為了自身利益考慮,這些超級企業都會向當局施壓,希望獅子城裡儘快傳出好消息。
“對當局來說,獅子城遭遇鼠潮爆發的壞消息,也很難全麵封鎖太久,我搭乘客機飛躍大洋的時候,網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危言聳聽的新聞,很多獅子城的市民,都拍攝了鼠潮浩浩蕩蕩穿街過巷的視頻,甚至有人在家裡和凶鼠搏鬥,被凶鼠咬傷,將鮮血淋漓的傷口,都拍下來發到了網上。
“當局不可能徹底封鎖這些消息,否則就是變相承認獅子城危在旦夕,愈發渲染天人組織的恐怖,原本隻是鼠潮爆發,以訛傳訛,三人成虎之下,變成‘喪屍圍城’都說不定。
“當局隻能儘快公布‘獅子城的鼠潮已經基本撲滅,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消息——即便仍有小股凶鼠還在流竄,也是無傷大雅的疥癩之患。
“然後,就在當局召開新聞發布會,或許就由你這位‘烏鴉部隊指揮官’來充當發言人,向全世界宣布‘獅子城的鼠潮已經得到控製’的消息之後,身為天人組織指揮官的我,就放出第二波次的鼠潮,讓成群結隊的凶鼠,在光天化日和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萬千雙眼睛,萬千組鏡頭前麵。
“你覺得,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烏正霆中校聽得目瞪口呆。
在他身旁的李心蓮博士,也目不轉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楚歌很久。
仿佛這才發現自己歪打正著,真的聘請了一位很厲害的“專家”回來一樣。
楚歌一半憂鬱,一半苦惱地歎了口氣。
叉開五指,如梳子般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楚歌淡淡道:“我都說了,不要這麼震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麻煩控製一下自己,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