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手裡捏著一個冷硬的饅頭,身穿一件黑色蟒袍長立在自家的王府大門口。
望著這偌大又顯得陰森的王府,他狠狠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來讓自己的大腦保持理智。
誰能相信一場車禍就將他從科技發達的現代穿越到文明落後的古代?
說實話,穿越他不抵觸,但他抵觸的是,他好不容易將自家的小破公司經營成上市大公司,還沒享受兩天自己就嗝屁了。
世界上最難受的事莫過於,人死了,錢沒花完。
重點是他還年輕,還沒有成家,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也不知道便宜了那個王八蛋!
想到這裡,謝安瀾將手裡的饅頭湊到唇邊,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硌牙!
真是八輩子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饅頭,就算是小時候,他爸創業失敗債主上門討債的時候他也沒有沒有如此落魄過。
一朝穿越,身份是尊貴了,可這日子卻過得還不如現代的普通人家。
哪朝哪代的王爺混得有他慘,堂堂王爺,千金之軀,身邊居然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早上吃的還是昨天晚上的剩的冷饅頭。
沒辦法,冷饅頭也得吃,就怕再過兩天冷饅頭也沒得吃了。
因為拿饅頭的時候,他發現,王府裡的存糧大概也就隻能再堅持個兩三天左右。
拿著饅頭在王府裡溜達,看看能不能淘一兩件值錢的東西拿去換點錢。
畢竟王府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便找點什麼假山假石,古董玉佩也夠他生活好長一段日子了。
結果很可惜,彆說值錢的東西,就連路過的麻雀都不稀罕進來瞅瞅。
最後他隻能把主意打到王府的大門口來,古人都喜歡在門口放上一對石獅子來彰顯身份,他這具身體的原主好歹也是個王爺,這種象征身份的東西一定是有的吧……
然而現實再次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空蕩蕩的王府大門外,積攢著一地的枯樹葉,彆說石獅子,連螞蟻也沒有一隻。
就連王府的大門也在冬日裡也被風吹得吱吱作響,眼見著就要罷工,唯獨門上龍飛鳳舞寫著宸王府三個大字的門牌彰顯出它曾經的輝煌以外,這王府再沒有半點可入眼的東西。
眼下莫說王府,整個大邕朝的人民恐怕都處在水深火熱中。
自二十年前草原呼延部崛起,在大邕邊境燒殺搶虐挑起戰爭以來,王朝軍隊一敗再敗五年時間竟是丟了十座城池。
原是先皇昏庸無能、荒淫無道,戰事一起竟然連邊疆將士們的軍餉都發不出,寒了將士們的心,誰還肯替皇朝賣命。
加上這草原部的敵軍將士又個個都是凶猛之輩,若是守城將士識趣投降,便不殺俘,若是冥頑不靈,便血洗屠城。
幾次下來,大邕將士們便未戰先怯,失了軍心。
有一次更是差點讓草原部打到皇城腳下,先帝嚇得屁滾尿流,幸好遠在西南鎮守的老將軍陸宏邈當機立斷及時班師回朝截住了即將打入皇城的草原部力挽狂瀾。
後五年又先後帶領陸家軍收複五座城池,可謂英勇一時。
可惜,再英勇的人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在收複蒹葭城的時候,鎮守後方的陸老將軍小兒子投敵,使得前軍十萬陸家軍陣亡。
陸老將軍得知消息,血氣攻心,帶領全家死戰絞殺叛軍以祭陸家軍十萬英魂。
一代國公就此英勇就義,陸家二百八十八口人隻餘下一個尚在稚齡的孫子。
可惜死戰也沒能收回蒹葭城,加上陸子明投敵一事,陸老將軍的孫子並沒有承襲國公府。
這一戰雖然大邕朝損失慘重,但同樣也重創了草原部落,給了大邕朝些許喘息時間。
直到五年前,先帝駕崩,新帝繼位,草原部複又蠢蠢欲動,在延河附近挑起戰爭,不過新帝卻不似先帝那般昏庸,殫精竭力命威遠侯守住延河一帶。
威遠侯自是不負聖命。
但,先帝到底還是掏空了國庫,使得新帝在位這五年尤其艱難,為了不做亡國之君經常從私褲填補國庫,後宮除了皇後並無一佳麗。
皇宮空蕩得都可以跑馬,謝安瀾自然也挺理解自己這王府的落敗。
理解歸理解,不代表他自己能接受。
現下全天下的人都知曉,一旦延河一帶失守,亡國在即。
對於這天下是誰的天下,誰做皇帝,謝安瀾是半點也不在乎的,但他這具身體既為大邕朝的王爺,一旦亡國,他的命運可想而知。
也就是說,一穿越他丟了幾十億的身價變成一個窮光蛋不說,還要背負亡國的命運……
一個饅頭下肚,謝安瀾眯了眯眼,他記得在穿越的時候,自己身上縈繞著一股藍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藍光一定是跟自己的穿越有關係。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