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已經聚集起不少官員,昨天大家都安頓好了,今天全都在興奮地等著陛下一聲令下,他們就衝進山林裡好好的肆意一場,將這些年心中被草原部壓迫的鬱氣全都抒發出來。
群臣們本以為陛下也是這般想的。
結果這會都日上三竿了,龍帳裡卻還沒有半點跡象。
不止龍帳,連其他幾位王爺的帳篷裡也是悄無聲息的。
“這……”
幾位官員交頭接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恰在這時,謝安瀾從帳篷裡出來了,有幾位大臣就上前向謝安瀾問道道,“王爺,不知陛下與幾位王爺……”
謝安瀾打了個哈欠,掃了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了句,“恐怕昨日趕路累著了,今日起晚了,你們也彆太擔心。”
“趕路累著了?”問話的這位大臣像是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當今陛下與幾位王爺那可都是身強體魄的,何況從帝都到鹿鳴山也不過二三十裡地,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大臣都沒覺得累,陛下與幾位王爺竟會覺得累,這不有些扯淡麼。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敢道出來,臉色怪異地退了下去安撫其他官員,讓他們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不久謝蒼溟與其他王爺就陸陸續續從帳篷裡出來了。
隻不過他們各自的王妃,卻還沒有出來。
婦人家家就是麻煩,這些大臣家也有夫人還未起的,因此也沒放在心上。
唯有謝安瀾似笑非笑的掃過幾位哥哥,“諸位哥哥昨夜可還睡得安穩。”
幾位王爺麵色各異,各自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看地,最後皆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唯有謝觀潮不要臉,伸手勾住謝安瀾的肩膀,臉上盈滿笑意,“七弟,過些日子再送些香水到五哥府上唄。”
兩人離得這般近,謝安瀾一下就被他身上濃鬱的香水味給嗆住了,咳嗽了兩聲。
“五哥,這香水是給五嫂的,不會全叫你拿去給噴了吧。”謝安瀾嗆了兩聲,一抬頭,十分懷疑地看向他。
“那哪能。”謝觀潮擺了擺手,“娘們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喜歡,就是一時好奇,試用了一點一點。”
一點點。
謝安瀾聞著他身上嗆人的味道,嚴重懷疑他的一點點是小半瓶。
謝觀潮根本就沒看懂謝安瀾眼眸裡的深意,繼續搭著謝安瀾的肩膀道,“不過,五哥不得不誇誇你這香水好,從昨夜到現在,這香味居然還濃鬱著,不錯,不錯。”
謝安瀾生怕自己身上也沾染起香水味,使勁把他的手從自己肩上給甩了下來,遠離了他兩步,“五哥喜歡就好。”
他們正說著話,皇後與其他幾位王妃才姍姍從帳篷裡出來,看到謝安瀾臉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然。
除了謝穹溪與杜鈴兩人。
雪翎今日也是同昨日一樣,往身上弄了不少花香。
她們雪國常年寒冷,像邕朝這般得天獨厚春暖花開時根本就沒有。
禦花園裡開了不少鮮花,爭相鬥豔漂亮得緊,她見不少宮女摘了些花瓣回去做香囊,也起了獵奇心,摘了不少帶著濃鬱的花香的花兒回去,榨成汁塗抹在衣服上,比香囊熏香的香味來得更加濃烈。
昨日看到幾位王妃和皇後都若有似無地往她身上打量,自覺自己把其他人都給比了下去。
今日更是又在衣物上塗抹得濃烈了點。
結果一出帳篷,看到其他人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好像除了她,其他幾位王妃身上,今日也多了股香味。
且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還不一樣,即不像她這般濃烈,又不至於淡到不湊近根本聞不到。
大家混在一起,她身上那股濃鬱的香味,瞬間就變得俗氣起來。
雪翎的臉色一白。
她本就生得白,這會臉色再一白,看上去就白得嚇人了。
謝蒼溟看在她是盟國公主的份上,出於禮貌,問候了一聲,“雪翎公主,可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找禦醫看看。”
“謝陛下,”雪翎忙福了福禮謝恩,“雪翎沒事。”
“嗯,沒事就好。”她既然說沒事,謝蒼溟就不強求了。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謝蒼溟在營地給百官賜下朝食。
在外不比在帝都城內拘束,很多官員都是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聊天用飯。
謝安瀾自己盛了碗八寶粥,用湯匙一點點食著,他昨夜沒睡好,今日食欲也有些不佳,半點油星都不想沾。
正慢吞細咽著,忽覺周圍的氛圍一滯,方才還有些喧鬨的營地,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一抬頭,一身猩紅勁袍,身長玉立的男子背光而來。
仿佛從天而降的神祗,踏破晨曦而來。
猩紅的衣物,襯得他身上裸露出來的肌膚白如皓玉,如墨般的青絲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腰間緊緊係著一根黑色束腰,顯得盈盈一握。
他對上謝安瀾的目光,眼尾微挑,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緩聲道,“抱歉,我來晚了。”
謝安瀾雙眸微斂,遮住眼眸裡的深邃,喉間微動。
適才還沒有口腹之欲的胃,瞬間變得饑餓起來。
陸乘舲的出現直接讓整個營地靜默了半晌。
他以前都是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身上的衣著大多也是藍白為主,除非各類重大宴會會穿得華貴一點外,像今日這般張揚是從未有過的。
再加上他容貌氣質本就上層,這一身下來,直接就讓人移不開眼了。
莫說他們移不開,就連謝安瀾也目不轉睛地盯著。
除了大婚那日,他也如其他人一般,未曾見過陸乘舲穿得這般肆意張揚過。
手中的湯匙掉了地,也無暇顧及,目光緊盯著麵前的人,踏步上前。
“殿下,騰個地。”陸乘舲也端了碗八寶粥,順便幫謝安瀾重新拿了支湯匙,見他一個人坐兩人位,笑說道。
謝安瀾忙騰出一個位置來,在對方坐下來時,他竟然奇怪地聽到了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明明他對他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卻還是會被對方一件衣服弄得心跳加速。
謝安瀾接過陸乘舲遞過來的湯匙,猛吃了兩口,才勉強壓製住內心的心悸。
用眼尾悄悄打量著身邊人的側顏。
陸乘舲此刻正低頭慢條斯理地喝粥,有晨光落在他的側顏在,顯得像是在肌膚上瑩出一道微光,美得讓人不敢侵犯。
察覺到謝安瀾偷偷打量他的眼神,他側頭,衝謝安瀾輕輕笑了笑。
謝安瀾急忙收回目光,木訥食粥,食了兩口,恍覺不對啊。
這是我媳婦,我為什麼要像旁人一樣偷偷打量。
他因該側過身去,光明正大的看!
心裡這般想的,身體也是這般動的,隻是他這一動,遮住了不少其他人的目光。
導致有不少視線都落在了他背後。
謝安瀾心中微微泛酸,“今日怎麼穿得這般張揚。”
“為了幫殿下擋桃花。”陸乘舲毫不掩飾地說。
“我有什麼桃花,你這一身一出,我看是你想招桃花才對。”謝安瀾摸著下巴,眼眸深沉。
陸乘舲的目光不經意在對麵席坐上掃視了眼,翹了翹唇角,“能招到殿下這朵桃花,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才陸乘舲那一掃,謝安瀾看得清清楚楚,也跟著看去。
隻見對麵今日穿得與陸乘舲往日有些相像的雪翎,正低頭攪著自己手中的帕子。
頓時像明白了什麼。
收回視線,回看著陸乘舲,輕聲道,“她在學你。”
“嗯,讓她學唄。”陸乘舲端著粥碗,漫不經心吃了一口,覺得不過癮,一仰頭將碗中剩下的粥都給一口吞了。
白瓷般的脖頸微揚,喉結蠕動,將粥一口一口的吞咽下,陸乘舲吃完放下碗,舔了舔唇角,掃去唇上的粘膩。
謝安瀾隻覺得要命,連人喝口粥的動作都像是在勾.引他。
吃過朝食,春蒐終於進入了正規,一眾群臣在謝蒼溟的一聲命下,早就迫不及待的翻上上馬,奔入山林,獵狩各自的獵物去了。
難得儘心,謝蒼溟還設置了獎賞。
弄得群臣就更加心癢難耐了,有不少想引起陛下注意的,更是卯足了勁。
連幾位王妃都不例外各自帶了馬。
唯有謝安瀾興致缺缺,看著陸乘舲去馬廄牽了他自己馬出來,笑對他說,“玩得儘心一點。”
“宸王殿下也不去嗎?”陸乘舲剛翻身上馬,就聽到一個略有些雀躍的聲音。
謝安瀾抿了抿唇,不想搭理她,尤其是她一靠近一身濃鬱的花香嗆得人想咳嗽。
“殿下,”陸乘舲翻身上了馬,也沒有搭理她,而是朝謝安瀾伸了伸手,溫聲誘惑道,“我帶你。”
美人高坐馬上朝自己邀約,謝安瀾沒禁受住誘惑,一把握上他的手,借力上了馬。
隻是姿勢有些不對,他應該是背朝陸乘舲才是,怎麼一上來就麵朝他了。
這樣看起來有點怪,謝安瀾有心想要跳下去,重新上。
卻被陸乘舲一把按住,縱馬使了出去。
雪翎就這樣在原地,吃了一臉的馬尾氣,氣得直跺腳。
作者有話要說:啊~月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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