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舲想了想問道,“是因為火.藥嗎?”
“沒有,這次與南越開戰,根本就沒用上火.藥,地形太窄,火.藥施展不開,就沒用。”
陸初一說得陸乘舲起了好奇心,“那是怎麼打贏的。”
“靠王爺砸錢砸贏的。”陸初一笑嗬嗬道,“咱們王爺可是在開戰前放了豪言,一個南越普通士兵的人頭一兩銀子,小領將十兩,軍官五十兩,再往上一百兩,將士們何曾見過這麼多錢,一個個士氣大漲,在戰場上如虎添翼,可不就把那南越打得屁滾尿流。”
陸初一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有錢能使鬼推磨,說的真沒錯。”
陸乘舲搖頭失笑,並不認為這場仗是靠砸錢打贏的。
事實上的確也不是靠砸錢打贏的,錢固然能夠調動軍心,可錢那有命重要,如果是一場必敗的戰爭,就算是再多的錢這場仗他也打不贏。
南越大敗,敗在了他們的自大身上,邕朝落寞之後,南越應該是幾國之間國力最強的一個國家,他們有金礦,不缺錢財,在軍事儲備上與邕朝也不相上下。
然他們不思進取,以為邕朝與草原部對抗多年,國力衰弱,若沒有火.藥的優勢,必不會敗。
所以他們選擇了地勢較為狹窄的地方進行開戰,屆時兩方士兵在此地嘶戰,邕朝的□□就沒了用武之地。
可如今的邕朝與前幾年的邕朝早就不一樣了,士兵們換了武器盔甲,而南越國還用著老舊的武器,在戰場上殺一個士兵得使老大的勁才能砍死一個。
多砍兩個就渾身沒勁了,在戰場上脫力了,兩方又隔得如此近,最後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
再加上開戰前為了鼓舞士氣,邕朝這邊又拿了大批量的銀子出來作為獎賞,將士們上了戰場,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南越自然不敵。
且最令南越將士軍心潰散的地方在於,謝安瀾用來獎賞邕朝士兵們的錢,是他們南越國的錢。
自己花錢買自己的人頭,這場仗打的可真是憋屈不已,能贏才怪。
邕朝這邊的將士們打仗從來沒有打得這麼酣暢淋漓過,拿著敵軍的錢打敵軍的人,士氣一漲再漲,最後南越隻得潦草收場。
一場仗打完,時間就進入到了秋收,嶺南的百姓個個臉上都露出了豐收的笑容。
今年風調雨順既沒有發洪水,也沒有山洪,地裡莊稼長勢好,能過一個肥年不說,年前他們種下的檸檬樹,也掛了不少果。
不用擔心果子甜不甜,隻要掛果就能賣,一棵樹至少也能掙上個百八十文文,多兩棵樹就能給家裡小孩扯上一匹布做上一件新衣裳。
新衣裳啊,在過去的嶺南百姓眼中,是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年年山洪,使得他們連個溫飽都沒有數,何來有錢去做衣裳,如今竟然也能夠展望未來,設想以前那些從來都不敢想的東西。
個個高興的合不攏嘴。
他們高興的同時,陳回也十分高興,從宸王府帶回來的辣椒種子在他的細心照料下,長勢也十分好,地裡紅彤彤的一片,在火紅太陽的照耀下,是那樣的喜慶,就像一把希望之火,給嶺南百姓照亮了前途的一道光。
通過不斷的吃辣椒,陳回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吃辣椒了,因為這辣椒,能夠緩解他們身體裡麵因瘴氣而產生的濕氣。
辣是辣了點,但辣得舒適,這點辣也就不算什麼了。
且陳回也在宸王府學到了許多用辣椒做菜的方式,他在嶺南開了一家辣菜館,初時因為太太太嗆生意不好,可當有獵奇心強的人試過後,驚為天人,辣菜館就這樣不知不覺火了起來。
甚至辣椒一物,還惹來了不少外地人,爭相訂購。
除了嶺南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地方都挺喜歡的辣椒的,比如寒冷的西北。
他們覺得有了此物,冬天用辣椒做了菜,吃上一口整個冬日都不怕冷了。
辣椒就這樣在嶺南,紅火了起來,嶺南百姓紛紛種植,日子也如那紅彤彤的辣椒一樣,越過越紅火。
有了陸乘舲送來的馬匹,謝安瀾當即把這些馬匹投入到車馬行中,邕朝這兩年大肆修路,好些地方的路段都已修通,有了馬,他的馬行自然就能運轉起來。
就好比這次嶺南收獲的檸檬一行,就是用謝安瀾的馬行運送的,原本從嶺南到帝都得需要耗費小半個月的時間,這還是在路上不下雨的情況下,但有了水泥路和謝安瀾的快馬,竟然真的隻用了七天時間就到了帝都,好些檸檬葉子都還是綠的。
隻這一趟就讓不少商人看到了馬行的價值,平時他們運送貨物去遠處,得自己租車押運,路上還要防著貨物丟失損耗,一趟下來掙不著幾個錢不說,人還累個半死,在馬匹緊缺的時候,想租還租不到。
有了王爺的馬行,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了,隻需要花少量的錢,就能把他們的貨物安全無誤的送到,就算路途中出了什麼事故,馬行也會照價賠付,這不比他們親力親為強多了。
甚至有些人見馬行的速度比驛站快,試著朝馬行投遞信箋,也能行。
發現馬行什麼都能運送後,馬行的股份一漲再漲,謝安瀾最初定的價格是一千兩一股,如今它的市價直接翻了好幾倍,炒到了五千兩一股。
也就說那些曾經募捐修了路的人,什麼都不用做,缺錢的時候隻要把自己手頭上的股份轉賣出去,就能翻上五倍的價錢。
沒有什麼買**這個更輕鬆了,而且股價還再不停地漲,有人預計很有可能漲到萬兩封頂。
讓不少曾經沒有募捐修路的人,捶胸頓足,大呼後悔。
檸檬運送回帝都也沒有閒著,切片曬乾,在成批量的給陸乘舲送去,賣給草原人。
草原人物資匱乏,草原深處物資就更匱乏了,路氏想要並吞草原深處的一些小部落以此來擴大自己的部落,少不了需要大量的物資。
好在陸乘舲願意幫助他們,不讓他們用真金白銀購買,而是以物易物。
牛羊馬,牛皮、羊皮、羊毛、牛奶、馬奶甚至連他們草原上的苦草都可以用來抵付金錢。
這些東西中除了馬,其餘的在他們草原都不值錢,用一堆不值錢的東西,換取一堆值錢且有用的東西,對路氏來說,沒有什麼買**這更劃算了。
春去秋來,又是兩年,新的蒹葭城此時已初具規模,陸初一站在城門口,看著那從草原上源源不斷運送來的羊毛,略略犯愁,“少爺,他們也知道羊毛最不值錢,就一個勁的給我們送。”
“沒事,把羊毛做成毛衣,再賣給雪國能賺更多。”陸乘舲端坐在一旁,打著算盤算著賬。
“也是。”陸初一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笑,“他們以為他們給我們送來最不值錢的東西,其實送來的是最值錢的東西。”
“明明他們離著雪國也不遠,卻沒有辦法賺雪國錢,哎呀呀,虧大了呀。”陸初一一邊算賬,一邊自言自語。
陸乘舲手心抵眉,輕輕笑笑,“快些算完,好給路氏把貨備足,聽說他們已經與一個草原部深處的部落約好,在明年開春對草原部發起邊緣攻擊。”
“這麼快就要打起來了。”陸初一的手上的算盤珠子一錯,驚愕不已。
“不是他們跟草原部打,是草原深處的一個部落與草原部打。”陸乘舲麵不改色。
“還記得先前的蒙赫幽麼,她被她哥哥送去草原深處聯姻了,其目的不言而喻,草原部有想並吞草原深處部落的意思,草原深處的部落哪裡得同意,路氏在裡麵澆混水呢。”
“哦,”陸初一這下聽明白了,“這就是書上說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陸乘舲頷首,“所以你速度得快點,不能耽誤時間,好讓他們這仗打得漂亮點。”
“糖果、檸檬乾、燒烤料,這草原怎麼什麼都要。”陸初一一邊算賬,一邊嘀咕著一些瑣碎的東西。
陸乘舲聽著他嘀咕的聲音莞爾。
第四年了,他已經四年沒見過謝安瀾了,真希望這次草原部和草原深處的這一戰能夠兩敗俱傷,這樣他就能把早些回帝都了。
帝都宸王府,謝安瀾看著王府院落裡種下的那顆欲含苞待放的梅樹,朝身旁的高德問道,“幾年了。”
“四年了,開了年,就是五年。”高德早已熟悉謝安瀾的問話方式,這會對答如心。
“四年了啊,南越打下來了嗎?”謝安瀾愣了一順,恍然問道。
“應該就是這幾日了。”高德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四年間,南越拒不投降,邕朝隻好用南越邊境一路打到南越京都,一路打一路順,要不是邕朝因為早些年與草原部打仗,國力弱了點,隻能一邊打一邊修養,不然早兩年就該一口氣打到南越京都了。
果然沒幾日,南越打下來的消息就傳回了帝都,舉國歡慶。
謝安瀾卻沒有高興的地方,陸乘舲走了四年,宸王府安靜了四年。
其他幾位哥哥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整天圍著他屁股後麵討糖吃。
“終於都完事了。”謝安瀾在書房裡捋了一遍所有事,發現沒有什麼遺漏後,伸了個懶腰。
出門,王府院子裡的梅花即將要盛開了,可惜身邊卻少了一個與他一同觀賞之人。
謝安瀾望著那顆梅樹,不悅地眯了眯眼,朝身後吩咐道,“來人把這顆樹給我撅了。”
“啊?”王府眾人一驚,都知這是王爺最寶貴的樹,一時間無人敢動。
“撅得小心一點,彆把花苞都掉落了。”謝安瀾又輕聲吩咐了句。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七夕啦,可以見麵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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