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疫情期間還是要努力啊!多喝熱水,多買點米麵乾糧好放的,但也不用太擔心,不要恐慌哈。
這一節,拖了三天,還是儘可能地寫出來了。不知道看到這裡的小夥伴們,還有多少,估計沒有多少,放下心了。小天使們看了,請對劇情不要當真哈,看一個樂嗬哈。這是架空世界。
有位醫生,是蠢作者很尊敬的人,可是蠢作者不喜歡稱他是“英雄”,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英雄的誕生有太多的悲劇,新時代的我們,大聲呐喊著拒絕。
麼麼噠。
後麵還有一節,不知道怎麼寫了,有點卡。這次是腦洞不夠了,主角的爸爸該有哪些計劃啊?小天使們看到這份請求,請積極地留言哈。感激不儘。鞠躬,感謝。
開始準備新文了吼!小天使們敬請期待吼!
調整好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速,和天道打好招呼,瀟灑留下一個Fen身再這邊,利用Fen身回去。
戰後的三界,是山河破碎,滿目瘡痍和毫無生氣的哀號。
戰後的三界,很是混亂,各方勢力偶爾爆發出來小股戰事,依舊大大地影響普通生靈的生活和性命,尤其是人間界。
入目是戰敗者拋下了武器,有的企圖逃進森林,有的裝死躺在地上,有的筆直地站在那兒、臉色雪白、眼睛充血,有的則在祈求。其中,有一個人類修士顯然瘋了,竟然吹起笛子來,抬頭向上一望,笑了,緊接著,他被另一個人類修士一鐵棍打碎了他的腦袋。森林不再颯颯作聲,死神籠罩了大地。
靠近黃昏的時候,原始大炮的炮轟漸漸消沉下去。幸存的生靈麻木床出來他們的躲藏的地方,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這片天地。晚間本來很明朗的天空被戰爭的血腥氣,殘肢斷臂、硝煙氣遮暗了,透過煙霧,高高在上、鐮形的新月奇特地放光,冷冷地照耀人間三界。
可怕的炮聲既然停止了,一片寂靜似乎主宰了那個城市,僅被那匆忙的腳步聲、受傷生靈的呻*吟聲、遠處的呐喊聲,以及似乎在各處延燒的火勢所打破。
黑色的盤旋的煙雲從兩邊騰起,從火上伸展開來。那痛苦壓抑哭泣的呻+吟聲這時也被壓製的,平靜下去了。
穿著代表一方勢力的各種服飾的生靈們,神情呆滯地穿過各條街道,像逃出毀掉的蟻穴的螞蟻一般,昏亂地向不同方向走或跑。擁擠著,忙亂著,塞住了各條道路。
瀟灑一身普通玄色的袍子,慢慢地打量這,萬年來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麵色凝重,目光沉沉的壓抑。
他架起雲頭,在三界各個地方慢慢地看著,越看心情越是沉重。
烈日底下,一處平原上,肩並肩,頭接腳,躺著好幾百個傷兵,也不知道是什麼勢力的,有的在道路旁邊,有的在月台上麵,有的在太陽底下,像被捕撈上岸的沙丁魚似的無窮無儘地排列著。
其中也有直僵僵躺著不動的,但是多數都在那裡拘攣,在那裡哼得震天響。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的蒼蠅,在傷兵的臉上爬行著,嗡嗡著。到處都是血,都是稀臟的繃帶,都是呻*吟聲,以及抬擔架的將他們抬起時的尖利咒罵聲。汗臭,血腥,爛肉臭,屎溺臭,順著熱風一陣陣地撲過來……
瀟灑來到一條小河邊,慢吞吞地蹲下來,掬一捧手和臉,掬一捧水喝一口,凝目遠眺這草原上收到驚嚇的各種動植物生靈。
陸地上是這樣,更淒慘的是大海上。發出惡臭的水麵上蓋著一層神仙的金色血液,以致普通生靈的大船連水波都攪不起來,隻是在煙霧中粘粘滑滑地突突晌著,像破冰船那樣從水麵上漂浮的“金燦燦的黃金海麵”中撞過去。
幾個冒險出海打漁的漁民小船在大船的前麵經過,因為大船泊在緊靠水道入口的地方,他們不光恐懼這海麵,更恐懼這大船。
活的總是比死的可怕的多。
一艘接著一艘金色的大船,瀟灑默默地注視著遠處海麵上,這些他非常熟悉的龐大的金色船隻——他當年剛出來的時候,因為走投無路找不到好的工作,曾經在這樣的船上工作過——都是曾經的三界貴族子弟遊山玩水的文雅遊樂之所,如今煙熏火燎,炸得支離破碎,或者船頭下沉,或在船尾水淹,有的沉到水底,有的歪歪斜斜,有的船底朝天。
瀟灑背負雙手,安靜地站在海邊,鹹濕的海風吹起他披散的長發,他回憶的目光穿透時光,好似看到當年,剛和乾娘告彆,和鄰居家的兔子妹妹告彆,和家鄉的小夥伴們、花菜樹木山水湖泊……一一告彆,獨自闖蕩世界的忐忑不安,豪情萬丈。
那是獨屬於少年人才有的,期待著擁抱外頭的花花世界的激情夢想,那是獨屬於少年人才有的,對自己未來的模樣的渴望。
賺一千兩銀子,回家蓋一個小房子,用家鄉裡最隆重的禮節,迎娶兔子妹妹。
生兩個小娃娃,照顧一個家,給乾娘養老。
他沉浸在思緒裡,長身而立,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縹緲空靈且平靜,不自覺地散發出來的,不怒而威的氣勢蔓延開來,來往大小船隻上的生靈們看呆了眼睛,卻隻敢默默地磕頭。
“唧唧!轟轟!嗷嗷!”一群海空的海洋妖怪要來拜見,攪動大海風起浪湧、波濤洶湧,其中一隻黑色羽毛的不知名海鳥,“唧唧!唧唧!”地叫的最是大聲,也最是囂張,撲棱著遮天蔽日的翅膀,一馬當先地飛到他的身邊,氣勢外露嚇退其他所有生靈,變化成一隻小小鳥兒,輕輕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尖利的紅色嘴巴輕啄著他的衣服,嘰嘰喳喳地叫著,鬨性子的模樣,要他無聲地笑了笑,抬起胳膊,輕輕地撫摸海鳥的羽毛。
“老夥計,你還好嗎?”
“唧唧,不好。你打架居然不找我,打完架投胎也不找我,再打架,也不找我,你這個負心漢,當初說好的,我永遠是你的小鳥,載著你飛天遁地,現在你自己能飛了,就不要我了嚶嚶嚶……”海鳥發出人的聲音,小孩子一般嚶嚶嚶地哭著,“人類都是‘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我等了三千八百年,哇哇哇……”
“那是以前的敵人都太渺小,不值得你的出手。”瀟灑微笑著,手一握,抱著他在懷裡,慢悠悠地給他順著羽毛。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寵溺柔和。
小海鳥放鬆地享受這撫摸,果然被哄好了,隻到底心氣兒不順,氣勢洶洶的:“那這次那?”
“這次,自然要帶著你一起。”
“唧唧!唧唧!”小海鳥歡快地笑著,驀然飛開他的手心,在天空裡變成原型,宛若一個海麵那麼大的原型。“來飛來飛快來飛!”
海鳥催促著,瀟灑一個閃身,跳到他的後背上站定,身形挺直迎著風浪,目視前方:“先去禁地。”
“唧唧!唧唧!”海鳥興奮地叫喚著,展開他那伸展到天涯海角的大翅膀,迎著太陽的方向,一直飛一直飛。
“瀟灑,我們要大戰一場啊?”
“大戰一場。我的Fen身隻有三分之二的實力,需要去取一把武器,否則要給你拖後腿了。”
“唧唧~~唧唧~~”海鳥的叫聲變得悠長變形。“我不怕你拖後腿,你拿好武器,看著我打。”
“好。”
“唧~~~~~”
海鳥激動的飛不穩當了,在天空中展開技術,花式炫耀地飛著。
螺旋、俯衝、提速……瀟灑幾個晝夜,來到三界的禁地,這片開天辟地就有的,混沌幾千萬來的地盤,霧蒙蒙的伸手不見五指,沒有日月星辰經過,沒有生靈成長,沒有天地道路,更沒有生靈最需要的靈氣或者魔氣,甚至最普通的空氣。
海鳥生來奇異,載著瀟灑,步行的速度慢吞吞地“飛”在這無一生靈的地方。瀟灑閉上眼睛,整個人化成海鳥背上的一粒塵霧,循著記憶裡的地方,右手伸手一抓,抓到一個物事,海鳥當即掉頭朝外飛。
待出來禁地,海鳥一腦袋趴在地上,好似渾身失去了力氣一般地疲憊,抱怨道:“這裡的氣息越發詭異了!瀟灑!”
“三界的變化,影響到這裡。”瀟灑雙手舉起手裡的武器,凝目觀望。
此時是夜裡,月照天地銀茫茫的大草原,瀟灑手裡這不長不短的一截木頭,薄薄的劍的形狀,歡快地吸收天地精華,殺氣衝天,映著月光星光。
這居然是一柄木劍!
渾然天生、一泓秋水、滿地寒光。瀟灑雙手虔誠地捧著,唇邊笑容淺淺:“小夥計,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
我就知道!要打仗了想起來了我了!!!劍身輕顫,森冷的劍氣外溢,刺破瀟灑白玉般的指尖,殷紅的鮮血滴濺落秋水長劍的劍身,似雪地紅梅綻開。
淒厲、憤怒的劍鳴聲同時響起。眼前景物扭曲。有人渾身浴血地從泥濘裡爬起,一眼望去,天下地下,八方皆敵,他不顧傷勢一躍而起一劍揮出,轟然巨響驚天動地,刺目明光照亮半邊天空,向他飛速縮小的包圍圈化作殘肢斷臂,伴隨著金色的血雨,從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落。
熊熊烈火燃燒天地,戰後的血腥漫天、萬籟寂靜背景下,一道人影劍尖指地,滿身臟汙和血汙,黑袍大袖獵獵,一瘸一拐蹣跚地行走。
手下的那柄劍,歡快的,儘情地,沐浴著腥風血雨潑天,白玉般的劍身越發瑩潤,戾氣內斂。
眼睛一眨,幻像消散無蹤,十指傷勢愈合,依舊是清風明月大草原,一人一鳥一劍,於久彆重逢的歡聚中,開心地享受這清涼的寒氣晚風與星光月華。
這人,神清骨秀,俊美不似天地該有——甚至那殺氣也沒有一絲絲了,不是內收,宛若真的沒有了,墨發流雲般垂落,清清淡淡,飽含歡喜的垂目微笑間,頗有溫潤公子的如玉雅靜,貴氣盎然、靜影沉璧。
劍歡快地嘶鳴著。
海鳥驚喜道:“瀟灑,你的心境上升了。”
瀟灑笑了,手指一彈薄唇輕啟:“無量天尊!‘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什麼道道?瀟灑你變成老夫子了?”
“老夫子,……也不錯。”
他手裡的一柄劍,要斬殺多少強者,才能殺出這樣返璞歸真的劍魂,才能在禁地這樣毫無生機血氣的地方待住五千年。如今,也變得溫和清雅,宛若一枚沉睡幾千年的古玉,一朝得見日月,光華瑩潤天地。
銀色的月光勾勒他立體淩厲的側臉線條,柔化了他銳利的棱角,一陣清亮的夜風吹來,徐徐吹動他黑袍的袍角,給他鍍上一層淡淡銀輝,拂去一堵朦朧阻礙。
站在海鳥背上,背上背著一柄木劍,隨著海鳥那山呼海嘯般的大翅膀的扇動,狂風大作亂石飛雲,但見耍帥的瀟灑,狼狽地被仍在自己的青峰山山頭上,用一個很是接地氣的動作掉落。
“老夥計這又是鬨什麼脾氣?”瀟灑喚一聲,表情無奈,拍拍身上的塵土爬起來整理衣服,一抬眼,對青峰山上的大小妖精們揮揮手,露出一個英俊風流的笑兒。
海鳥飛在空中,麵對老夥計瀟灑的這些夥伴們怒目圓睜:這些都是湊不要臉的綠茶小三白蓮花黑月光!
大小妖精們歡呼著迎接仰望自己的王,恍惚間,眼前好像一尊風流多情、悲天憫人的道佛神魔,踏光而來。
海鳥打定主意,要狠狠地教訓這些妖精們,豎立自己老大的地位。
大小妖精們狠狠地晃蕩腦袋,懷疑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再看,不管怎麼看,這就是他們的王啊!這海鳥是哪個?他們的王什麼時候有坐騎了?
雙方你瞪我,我瞪你,彼此都殺氣騰騰的。
孔雀精哭道:“大王,這鳥是哪個?大王要坐騎,我不能嗎?何必要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鳥?”
“說誰傻鳥?!”海鳥勃然大怒。
“說你!”
“大膽!”海鳥拉開架勢:“來戰!”
“來戰就來戰!”孔雀精絲毫不讓。
兩隻鳥大打到一起,在空中“嘰嘰嘰嘰”的,眾位妖精都看得呆住,一起轉頭看他們的大王。
瀟灑不理會他們,接過來小妖送上來的美酒烤肉,坐下來大口地吃著。
大小妖精呆呆的,繼續注視他們的大王,越看越是覺得,好似哪裡不對勁兒?
曾經那個提著劍淌著屍山血海,殺天殺地的殺星大王,是他們的記憶錯亂?
瀟灑吃喝完畢,那兩隻鳥已經打到了山下。他先命令狐狸精給四海魔王送去拜帖,三天後在兩方中間地帶會麵。
!!!
狐狸精逃命一般地跑下山。大小妖精們一聽大王要在山上待三天,都心裡突突跳,越發裝的可憐無辜。
大王要用三天的時間,將青峰山目前的情況熟知於心,要弄明白,四海魔王和三王妃,幸存的所有起哄看熱鬨觀望……的強者們,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他們不敢說。
天色朦朧,一眾妖精們聚在青峰山上的一塊平地上,瀟灑平靜的目光一一掃視過去,都垂頭耷腦的好不可憐兮兮。
瀟灑:“……烏龜,你來說。”
其他妖精心裡一喜。烏龜蒼老的心臟一跳,縮著腦袋爬出來妖精群,委屈地趴到大王的腳麵麵前,甕聲甕氣地回答:
“大王,是我們沒有做好您。臨走有交代,我們不管做什麼,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們也知道如今三界大亂,低調地發展壯大才是最重要的,也按照這個原則實施了。可是那些生靈們……”烏龜的語氣慢吞吞的,聽著要生靈著急的那一種,大小妖精都聽得開了小差,瀟灑還是專心聽著。
“他們都來和我們哭慘,說沒有糧食吃,沒有法寶用,要買,要我們無償支援……我們自然不答應。不答應他們,他們就搶嘛,一搶,就打了起來。山上有大王留下的陣法和法寶,我們就是打不過,也能逃跑,可是他們發現打下來,大王都沒露麵,就說大王受傷過重,聯合更多生靈來搶。還有傳說重新提起大王的救命寶貝,好多抱著孩子背著長輩來的,哭著跪著求著,我們就直接說大王閉關了,他們就以為大王這次真的受傷太重了,寶貝一時也救不回來了,就都來搶……。”
瀟灑耐住性子聽完,烏龜退下,示意獅子精:“賬本那?”
烏龜精一趴下,腦袋都縮到烏龜殼裡。
獅子精耳朵一抖,你說他一隻擅長打架的獅子,大王偏偏要他負責賬本,他忙的抓虱子的時間也沒有,此刻還要迎著大王的問話。獅子精從他的空間戒指裡,掏出來一堆小山一樣的賬本,瞄一眼大王越發“慈祥耐心”的表情,嚇得“嗚嗚嗚”地哭。
瀟灑:“……”
你說這一隻公獅子,算賬的本事比打仗的本事好就罷了,哭起來比母獅子還要淒慘就罷了,他還有一顆抖M的小心臟。
瀟灑袖子一揮,要嗚咽大哭的獅子精“咕嚕嚕”地滾到山腳下,可算是耳根子清淨。
他一本一本地看著賬目,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好嘛,地盤都擴大到哪裡了這是?大戰都結束了,倒賣法寶賺的銀子也沒少。
“……獅子,我特意叮囑你們的幾個地方,都派下屬去了嗎?”
“去了。大王。”獅子精精神抖擻地出現,興奮的語氣:“大王英明,這些地方都是好地方。”
“嗯。……朝西的這個地盤,原來是豹子精的?”
“大王,豹子精受傷了,他的母豹子甩了他,他前來尋求庇護。”
“西方的這幾個地盤?西方靈山怎麼說?”
“大王,那佛祖說,這是他和大王的約定。”獅子精的獅子眼都是崇拜,“大王,他們派人來我們這裡占地盤,我們也要去他們那裡占地盤。”
“人間修士的幾大門派,有什麼消息?”
“大王,他們還是那種‘吾等是人’的高高在上,俺們不搭理他們,做生意隻是生意。可他們做生意也不老實。還天天說俺們野蠻,俺看著他們對同胞的樣子,更是野蠻。奇怪的人類。”
“……明天去下帖子,約見五大仙門的掌門。”
獅子精瞪大銅鈴大眼:“大王,那人間的話本子,都說妖精們注定會愛上修士男女,舔狗舔到自己命給人家拿去,也不要俺們的命了,都舔到用身家性命給人家男主救命了!”
瀟灑:“……”
大小妖精們:“!!!”不裝了,不焉巴了,齊齊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大王。
老虎精哭道:“大王,沒有江山也沒有了美人了啊,做舔狗更不行啊,這是注定沒有前途的啊。”
“知道知道~~~”瀟灑揮揮手,漫不經心地哄了一句:“都放心。”
妖精們更不放心了。
他們大王自從戰爭開始,變化太大了。
如今都變得和以前判若兩人了。
瀟灑知道他們的疑問,也無心多解釋:“最近我有所頓悟,心境提升,不再困於過去,這是大喜事。有關於青峰山的進一步發展,會細細地安排下去,也是大喜事。都回去休息,明天中午來見。”
妖精們恍恍惚惚的,眼見大王的身影不見了,山下那兩隻鳥還在打,孔雀精明顯打不過這外來鳥,都嗷嗷叫喚下去幫忙。
大王的修為再次提升了,找來的小海鳥也如此厲害,他們也要成長嗷嗷!
瀟灑看完賬本,花了三天時間,在山上轉悠看看,去新收的地盤轉轉看看,該放棄的放棄,該處理問題的處理,在西方靈山再次見到佛祖,佛祖定定地望著他好久好久,說:“施主,為佛者,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
佛祖身後的迦葉尊者微笑若定:“施主,為佛者,也從來不打破。”
瀟灑掐了一朵佛祖身前的蓮花,拈花一笑:“和尚,我隻是三界的一個普通生靈,你們在擔心什麼?”
“阿彌陀佛!”佛祖重重地打一個佛號,放了心。
瀟灑心裡一歎。
三天後,瀟灑和四海魔王會麵,瀟灑背著一把木劍,帶著小海鳥和大小妖精們;四海魔王帶著他的天白天將、魔兵魔將。
當然,三王妃也同行。
兩方人在一處平原上,各自站定,四海魔王一身藍色的袍服迎風招展,他的麵容五官很是合乎三庭五眼的標準,是一種極致的,正氣昂揚的氣質。那雙眼睛看誰一眼,要誰被其吸引,都會認為他是一個可以信任的領袖。
到他們這樣的程度,變化成什麼模樣大都是隨心了,氣質才是本質。
四海魔王見到瀟灑,心裡大吃一驚,麵上卻是微笑道:“瀟灑,你這是一朝被女人背叛了,帶綠帽子了,要出家當和尚了?”
“不當和尚。”瀟灑微微一笑,“過去的事情已經是過去。閣下如果要正經交朋友,你娶妻,我一定送來賀禮。閣下若是念念不忘那點過去,我們劃出來一個道兒,今天就解決。”
“好!”四海魔王氣得兩眼噴火,看一眼木頭美人一樣的三王妃,火氣更大,他克製著用沉痛的表情質問道:“瀟灑,我還就不明白了,你當初追這牡丹仙子,是你自願的吧?你給她的所有好東西,也都是自願的吧。你有哪點不滿要打上天庭?間接害死了仙子的孩子!”他的胸膛起伏著,情緒劇烈波動,顯然是真心愛極了牡丹仙子。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仙子仁義還念著說對不起你,我卻是忍不得你的小家子氣!看招!”
“憑你也敢!”小海鳥站出來,紅光一閃,變化成一個千嬌百媚的絕世大美女,一身紅衣似火,昂首挺胸地站著,比三界很有名的百花仙子還美,更有凜然不凡的高貴氣質。
“先和我打,打得過我,再和瀟灑打。”小海鳥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語氣不屑。
“你是誰!”四海魔王叫這目光看得火氣騰騰燃燒,因為看不透對方的實力,試探道:“閣下莫要牽扯進來,這是我和瀟灑的事情,和你無關!”
“那過去,是瀟灑和三王妃的過去,和你有毛關係?你不就是要借一個名頭收服這些天兵天將?裝什麼深情無限?我呸!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憑你也敢和瀟灑叫板!”小海鳥罵人利索,氣勢淩人。“一個背叛婚約偷偷懷孕的女人也值得你爭!沒見過女人的傻叉!記得等你當爹了去驗驗血,看看是不是你的!哦,我知道了,你就喜歡喜當爹啊?”
妖精們沒想到這鳥兒居然是雌的,都看愣了眼,聽她罵人樂得哈哈哈大笑,四海魔王氣得麵容扭曲變形,他不再掩飾地抽出配劍,“啊啊!”地吼著舉著劍就朝他撲來:“既然如此,來戰!”
“來得好!倒還有點男兒血性。”小海鳥輕蔑的態度,抽出來腰上的軟劍,迎頭上去。
小海鳥打起來毫不留情,招式簡單卻毒辣至極,快如疾風招招要命。四海魔王沒想到這隻鳥有如此實力,當下拿出來全部本事迎戰。
兩方打的難分難解,各色法寶滿天飛,一會兒夏天一會兒冬天,一會兒下雨一會兒刮風,功力不夠的都看不見影子,趕緊護著自己不要做炮灰。
瀟灑默默地看著,麵上不由地露出來微笑。
小海鳥的本體到底是什麼生靈,他不知道;小海鳥是雄的雌的,瀟灑也不確定,他也不問。卻有這份友誼,要他發自內心的,想要微笑。
看在其他生靈的眼裡,惡龍/大王本是為了報仇而來,卻容忍小海鳥自作主張,如此態度,那就是“寵溺”啊。大小妖精們興奮、激動,變化出來大鼓嗩呐等等樂器,吹吹打打地給小海鳥瞭陣。
四海魔王這邊的下屬們,真有點害怕了。
三王妃的麵容木然地站著,臉上越發地蒼白了,沒有一絲血色。兩方的爭鬥她不在乎,誰輸誰贏她也不在乎。
瀟灑的身邊,有了其他女子!
瀟灑看都沒看她一眼。
瀟灑,真的不在意她了嗎?
三王妃無法接受。
瀟灑是她的,瀟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他對自己那麼好,他那麼愛自己,他的身邊怎麼會有其他女子那!
假的!
一定是假的!
三王妃低頭,長袖下的手攥緊,握成拳頭。
這一定是瀟灑在生她的氣,故意找來的美女氣她的,一定是這樣的。
瀟灑自己天生長的美,卻從不以容貌做什麼,更不拿容貌看人,他一定不會喜歡這樣美麗張揚的女子的!
三王妃身後的婢女輕輕推她一把,提醒她,不要失態。三王妃驀然心裡一驚,怨恨叢生,她怎麼會為了瀟灑失態!
他舒服地坐在一張躺椅上,夏日裡熾烈的太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都好似柔和了起來,輕輕緩緩。太陽光曬著他寬闊的胸膛,草原上和煦的風從生靈中吹過,吹著他漆黑的長發,右臂舉著前麵,修長而有力的手指,握著的是一個酒葫蘆。
他在一口一口地喝著美酒。
他懶洋洋地伸直了長腿,陽光便照耀了他的全身。
雙眉俊俏,斜飛入鬢,充滿了雌雄莫辨的風流氣。但他那澄澈清亮的眼睛,卻又是那麼的靈和媚。他的鼻子挺直,象征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他那薄薄的,天然上翹的嘴巴,也要他看起來冷酷薄情得很。
但他此刻笑著,那決斷、冷酷、薄情……都變成溫柔、寵溺和慈悲,宛若三月多情的春風吹過大地。
他抬手,逗著手裡的太陽光,眨著眼睛,笑容越發大了,墨色的瞳孔中閃動著頑皮、活潑的光芒,好似童心未泯的少年郎。
三王妃不由地伸手捂著胸口,心尖上的疼痛要她似乎要站不穩。
他變了。
他真的變了。
他以前,從來都是專注於變強,從來不會這般悠閒地,曬太陽的。
那隻鳥還在和四海魔王打的興起,三王妃功力不高,但眼力很高。她看得出來,三界目前最強盛的強者四海魔王,真的打不過瀟灑的一隻鳥。
而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隻鳥。
她更沒有見過,他背後的那把木劍。
他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那?
他不應該痛苦地守在青峰山,等著她反悔,等著她回頭,目光時刻落在她的身上,即使她下毒,即使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嫁給三王子,也會保護著她,守護著她嗎?
三王妃強烈的不甘心。
她以為瀟灑之前的怒火和不理會,隻是因為她嫁人了,不需要也不應該接近了。可她如今都落難了,她都求到他頭上了,他怎麼還可以這般無動於衷!
三王妃咬緊了櫻桃紅唇,眼裡一片晦暗精光閃動。
——瀟灑是我的!
三王妃身上劇烈的情緒波動,瀟灑自然感受到了。
但他完全不明白。
他也不想知道。
望著小海鳥打架的方向,繼續喝著他的美酒。
曾經,瀟灑在追求三王妃、牡丹仙子的時候,全心全意。可能是愛情,可能是想要一個伴侶的渴望,心中對一個家的模樣,僅有的父母恩愛的記憶……,也可能他向來做事的習慣,他竭儘所能地付出。
在陪著牡丹仙子過完第2999個生日,送上親手找來的鳳凰法衣的那天傍晚,瀟灑靠藥物強撐著傷重的四肢,不表現出來一絲疲憊,突然他不再沉默地付出,而是當著眾人的麵,走到她的跟前,直白地,問牡丹仙子一個問題:
“你願意嫁給我嗎?”
瀟灑的原則是,我追求你,是我的事情。我的付出,也是我的事情。但是我需要你的一句話,你願意嗎?
牡丹仙子身在情場的聰慧,她稱三界第二,沒有其他生靈敢說自己是第一。牡丹仙子知道,瀟灑有自己的尊重和驕傲,若她今天不給一個答複,他會掉頭就走,再也不會回頭。
她猶豫著,借著震驚的時機快速思考著怎麼說。若和以往麵對每一次被求婚一樣,既能表達自己隱約的情意,要對方以為有了機會,又沒有任何承諾……這招對瀟灑是不靈的。
牡丹仙子能要三界男性雄性都長久地喜歡她,還都沒有爭風吃醋打起來的,女性雌性也不嫉妒,清純無辜、欲拒還迎、進進退退等等招數層出不窮,這是她最為驕傲的事情之一,也是她混得如此風光的根源之一,她自然不想就此嫁人。
可那一刻,猛然間,她對上瀟灑那執著要一個答案的目光,她突然慌亂了。
她說:“我願意。”好似那嗓子有了自主意識,不經過大腦,嗓子自己說出來一般。
她著急了,當場就要來一個“但是……”。但是瀟灑因為她的回應,興奮至極,抱著她在大殿裡不停地轉圈圈,笑聲爽朗清越,渾身都是對未來的期盼和對她的感激。
她聽著那笑聲,大腦裡的話就沒有說出口。
後來她麵對瀟灑積極認真地準備婚禮的態度,也告訴自己,嫁給瀟灑挺好。自己出身高,卻沒有多大的實力,父母都隻會問她要這要那的,……總是要嫁人的。
嫁給瀟灑,真的挺好的。
偶爾空閒的時候,她望著天庭的方向,自己一直以來的目標,到底是有不甘心的。
可她沒有想到,她真有機會入駐那高高在上的天庭。
這個機會,還是瀟灑帶來的。
她知道,這是對瀟灑的背叛。
可她望著金燦燦的代表三界至尊的天庭,隻有抱負實現的激動。
她知道三王子是利用她,她使出手段,借機要三王子愛上她,為了更準確地嫁進天庭做王妃,不惜珠胎暗結。
她親手,在端給瀟灑的那杯茶裡,放了三王子給的毒藥,眼睜睜地看著他喝下去。
此刻她的眼前,又是瀟灑毒發後,望著她,不敢置信的目光。
那是她每一次噩夢的源頭。
天空中,小海鳥和四海魔王的戰鬥還在繼續,四海魔王的頹勢,已經有其他生靈也看出來了,四海魔王急切地拿出一個法寶,一個鈴鐺,輕輕搖動,下方的生靈有的都神魂震蕩,吐血到底,瀟灑這邊有瀟灑護著,沒有受影響,但也可見這鈴鐺的威力。
四海魔王猙獰地望著小海鳥,等著她失去戰鬥力。
小海鳥驀然仰天大笑,笑聲震蕩神魂,不光破了鈴鐺的威力,還要四海魔王受到反噬,一口鮮血吐出來,身體搖搖欲墜。
“你……”四海魔王不敢信。
“我什麼?”小海鳥笑得燦爛,語言極儘諷刺,“這還是當年瀟灑送給牡丹仙子的聘禮之一,三王子對外聲稱已經歸還所有禮物,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假的吧?夜鈴鐺這樣威力巨大的法寶,三王子會還回來?好笑啊,好笑啊,這法寶現在又到了你的手裡,哈哈哈,瀟灑你看,你多活該!哈哈哈哈!”
瀟灑伸手摸摸鼻子,無奈一笑,繼續喝酒。
四海魔王卻是受不住這樣的侮辱,紫漲著臉大喝一聲:“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牡丹仙子怎麼會留下瀟灑的禮物和聘禮!你滿口胡說,豈不知道這本來就是天庭的寶物!是瀟灑從幻海鏡奪了去!”
“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三界的一根草棒啊,都是天庭的哦。你呀,隻是三界八十億生靈口中的一個口,你也是天庭的財產哦。哈哈哈哈,”小海鳥笑得甚是歡樂,“人家天庭不拿你當生靈,你也不拿自己當生靈,甘心當牲口,哈哈哈哈!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現在三界隻有四十億牲口了,哈哈哈,當牲口老值錢了,哈哈哈。”
“你!”四海魔王瞧著對頭笑得花枝亂顫,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伸手一擦嘴上的鮮血,冷笑道:“你也就耍一個嘴皮子,之前我們誰不是在天庭的手裡討一點殘羹剩飯活著?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天庭已經沒有了,我們都是一個有尊嚴的生靈!”話音一變化,懇切自然,“瀟灑是一個野蠻妖精隻會打架,你跟著我,我們是好兄弟姐妹,我們是一家親,我們一起建立新王國……”
四海魔王,這是臨時挖牆腳?小海鳥樂了。
“哎吆吆,聽聽,你這說的比唱的好聽?你這經文啊,比佛祖和之前的玉帝還會念啊,厲害!有本事!瀟灑確實比不上你。嘖嘖!瀟灑,瀟灑,你聽聽。不知道‘好胳膊好腿不如一張好嘴’?吃了那麼大虧還是笨的氣死我!”雙手叉腰做潑婦狀,橫眉豎眼的唾沫橫飛:“你這銀樣鑞槍頭,果然嘴頭子厲害。我告訴你,我這傻鳥,最怕誰和我談感情講道理!要處,就拿出來利益,乾你爹的,就一張嘴騙老娘喝西北風給你搖旗呐喊衝鋒陷陣,你能耐啊!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懷裡美人抱著子孫成群,俺們海裡還有那麼多光棍那,先給解決了再說,彆光想著自己娶老婆納美男!生那麼多娃娃,誰養?麻蛋的,不都是吃著俺們生靈口們的血肉!我呸呸呸!要吃就吃,要殺就殺,沒有本事任由宰割老娘認了,……當然,你要肉吃多了要油膩一下,俺也認了,哈哈哈。”
!!!
萬籟俱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下麵的妖精們先大笑了起來。
“四海魔王,聽說你剛生了第五十個娃娃?哎吆吆,三王妃嫁過去,就是後媽了哦!”
“四海魔王,人間有個朝代,國王分封子孫,子孫繁衍,硬生生地吃垮了國庫啊,你要小心啊,不對,四海魔王的下屬們,不對,四海魔王下麵的生靈口們,你們要小心啊,哈哈哈。”
笑成震蕩三界,四海魔王下屬們的臉都綠了。
四海魔王著急地朝他們喊話:“我一定會教育好他們,保證不分封土地。他們都會保護我們的!”一轉頭,怒道:“你這傻鳥,我的子孫多,不代表我的民眾過得不好!我保證他們頓頓有肉,家家戶戶有老婆有丈夫。”
“我們信四海魔王!”不知道有誰大喊一聲,四海魔王的下屬們齊齊跟著喊,激動的麵孔發紅,可以為了四海魔王的話去死。
大小妖精們震驚了。
瀟灑也震驚了。
四海魔王朝下一鞠躬,感動的淚流滿麵:“兄弟們,我們一定會成功。子孫後代們,永遠記得你們。”
小海鳥傻眼了:麻蛋,你有沒有子孫後代們,你自己不知道啊?你們各個都有丈夫有媳婦兒有娃娃了?
就是有……看看四海魔王……
可是,四海魔王的手下們,都熱血沸騰地衝了過來。大小妖精們要他們奇怪的腦回路目瞪口呆,聽著他們大喊:“保護四海魔王!魔王你快跑!”舉起武器就迎戰!
跑?
想的美!
“殺啊!”獅子精大喊一聲,興奮地衝到戰場中。後麵跟上的妖精們各個都是收割生靈頭的激動:“一個頭一個功勞,搶啊兄弟們!”
雙方混戰,鹿呦呦綠油油的大草原,變成屍山血海。各色法寶交織,形成一道道絢麗的光幔。
瀟灑放下酒葫蘆,平靜的目光裡,無波無瀾。
可是,他眼見有哪個裝死地趴在一個屍體下,有誰偷偷地逃跑……他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瞧瞧,多麼可愛的生靈們。
一頭,小海鳥攔住四海魔王,打定主意,一定要打殺了這個口花花。
另一頭,三王妃帶著她的婢女們,一步一步地走到瀟灑的麵前,沉默地看著他。
“你好。”瀟灑很有禮貌地打個招呼。
三王妃問:“瀟灑,你不要殺我嗎?”她沒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麵。
瀟灑微笑:“活著,不好嗎?”
“這樣的活著,比死了好嗎?”三王妃的聲音淒惶發顫,目光透過淚水,滿身哀戚地望著他,一身白色的仙衣,更顯得楚楚可憐,她的眼淚還是那麼的動人心弦,催人心肝。
瀟灑的目光平靜。
三王妃身後的婢女大喊一聲:“瀟灑大王,我們仙子知道錯了,您那麼愛她,您原諒她。您要出氣,您打殺我吧。”
瀟灑驀然笑道:“三王妃還能要下屬為你去死,不好嗎?”
兩個人的目光交接,瀟灑的目光像一麵鏡子,照出三王妃無從掩藏的內心。
三王妃沉默。
三王妃的心裡,生靈分為雌雄,雌的都是她的敵人,愛怎麼死怎麼死。雄的分為有權有錢的,無權無錢的。她看不起無權無錢的,向往有權有錢的。
她深諳有權有錢的的生靈的**所在,一步步地做到三界女性雌性楷模,她一直自信,自己是三界的聰明者,一定有一天站在三界至尊,一聲令下,有無數生靈為了她去死。
她可以給瀟灑下毒,她可以給自己流產,她可以做到無數生靈做不到的狠心,一個婢女的忠心,算什麼。
可是她更知道,此時此景,生死關頭,一個婢女的忠心,對於她,是那麼的重要。
“你一切的怒火,都衝我來。瀟灑,我知道,你恨我,我無從辯白,我……”三王妃哭得說不下去。
然而,她聽到瀟灑回答:“我沒有怒火,三王妃,你可以走了,不要擋著我的視線。”
瀟灑的言語也是平靜的,麵容也是平靜如水一般的,他是真的,不恨,不怨,過去隻是,過去罷了。
三王妃愣怔地望著他的眼睛,雙腿一軟踉蹌著,一頭栽倒。
身後的婢女扶著她,驚喜地大呼:“仙子,仙子,瀟灑大王不生你的氣了。”她眼睛一翻,望著藍藍的天空,一口血吐出來,含恨暈了過去。
*
婢女們扶著她們的仙子到車輦上,帶著還忠心的天兵天將們,離開了。
三王妃在車輦裡氣若遊絲地躺著,神情恍恍惚惚,似癡似狂。
一個聲音說:瀟灑會對她又愛又恨的,會要打殺她,卻又舍不得下手。瀟灑會痛苦不堪,會自責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不夠強大,不夠愛她……
瀟灑會不在乎她了嗎?怎麼可能那?
一個聲音說:瀟灑在打上天庭的時候,怒火也是針對天庭,不是針對她。
瀟灑因為她施法夢裡回憶過去,也隻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去。
瀟灑眼見她落難,不聞不問。
此刻,他的目光裡,隻有那隻小野鳥!
三王妃崩潰地伸手捂住腦袋,瘋狂地尖叫:“不要說話,求求你,不要說話。”婢女們忙上前安慰她,她又激憤地紅了眼睛,大聲咒罵:“瀟灑!瀟灑!我一定會成功的,我一定會成功的!你等著!你等著~~~~你等著!”
三王妃怨靈一般的罵聲,瀟灑聽不到了。三王妃冷靜下來,慢吞吞地用晚飯,宛若當年,她從繩營狗苟的家庭中衝殺出來,孤身一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敢,瀟灑若看到了,可能會微笑吧。
他慢悠悠地掀起眼皮,他的麵前,站著一個神仙,三王子。
三王子也變了。
不再風度翩翩,不再錦衣華服配飾華麗,不再有王子之尊的謙虛和矜持。
他還是一尊神。麵無表情,公正無私,冰冷無情高不可攀,看見他就想起世上一切森嚴規矩的,神。
瀟灑笑了笑:“三王子,有何貴乾?”
“你為什麼不殺她?”
三王子說話,也不再斯斯文文的講究含蓄了。瀟灑喝一口酒,笑一聲:“三王子問得好,我來之前,也想著,要報仇來著。可我剛剛想了想,她如何,與我無關。她要嫁給誰,也與我無關。”
三王子的聲音更冷,要凍死個人的那種冷,帶著戰場上的血腥氣:“瀟灑,你說,她和你無關?”
“三王子,這世界上的人和事,隻有兩種,和自己衣食住行有關的,和自己衣食住行無關的。”
“哈哈哈哈!”三王子的笑聲猖狂,極儘悲涼。“說得好!瀟灑,難得,你也成了明白的妖精了。倒是要刮目相看,不能再叫你舔狗了。”
“一個稱呼,一場過去,隨你。”
三王子笑容一收,目光怨恨,好似淬了毒:“瀟灑,我恨你。你一個螻蟻,本該匍匐在我的腳下狗舔著,祈求一份吃食,一個媳婦兒。”
“瀟灑,我現在更恨你。沒有你,我不會有今天。但我不想和你為敵。你當初拒絕我父皇的招攬,今天,我平等地問你,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狐狸精,出來。”瀟灑漫不經心地喚了一聲。
“來了,大王。”狐狸精從瀟灑的躺椅後麵,猛地竄了出來,仰著一張狐狸臉,熱情地望著三王子:“三王子,有關於合作的問題,都是有我負責哦,我們大王傷勢還沒好,還需要閉關休養哦。”
“……瀟灑行事,果然從來都是如此。”三王子閉上眼,再次睜開,“你的行事,是你的事情。我從中獲得恩義,我會記得。這是一個證明,三天後,會有生靈去青峰山商談。”
三王子從懷裡掏出來一對玉葫蘆,精致玲瓏,周身閃動著世間最美麗的夢幻光芒,他看著,臉上有回憶,有悔恨,有不舍……最終,他抬頭,望著瀟灑,一聲譏笑:“這也是你當初送給牡丹仙子的聘禮之一,心心相印,她送給了我,我一直貼身收著……如今,也算是一份用途。”
一對玉葫蘆分開,狐狸精拿著一個在手裡,等到三王子的身影看不到了,問瀟灑:“大王,就這樣放走他?”
“放。”
“那……真要合作?”
“合作。”
“大王!”狐狸精著急,“傳說中,他身上有玉帝親爹的十萬年功力,等他翻身,第一個就來找大王報仇啊。”
“不會。”瀟灑眼睛微合,長長的眼睫毛遮住裡麵的璀璨星光,“他是一個梟雄。”
梟雄,為人不講道德不講名聲,性情古怪不按常理出牌,卻最是愛恨分明。狐狸精放了一半的心,又問:“那他還是我們的敵人啊。”
“我們哪來那麼多的敵人?”瀟灑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無聲地笑:“要想青峰山做大,要記得人間的一句話,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剛剛四海魔王的做派,看到了嗎?”
“看到了。……大王!”狐狸精反應過來,歡喜無比:青峰山外頭的生靈們,有些他就是甘心當牲口,你拿他是牲口,他感激涕零的;你要他覺醒,要他自理,要他成長,他能恨死了你。
“大王,人間的這句話,很有道理。大王,以前都是我們狹隘了,那人類,能在萬千生靈中混得越發好,一定有優點的。大王,我們一定做有理想有文化的新一代強者。”
“……”
狐狸精武力值不高,每次打群架都自動躲得好好的,這次也是。
他和獅子精一樣,也是一個變異的妖精。從來不喜歡用美色勾引好色之徒談情說愛,就喜歡談錢說錢攢錢,有錢,有無數的大雞腿吃,那才是妖生的大圓滿。
瀟灑對手下這些妖精們的變異,真真是哭笑不得。
他看著已經基本上打完的戰事,看一眼麵前趾高氣揚的小海鳥,誇道:“老夥計棒棒噠。”
小海鳥收了四海魔王的腦袋,打散了四海魔王的魂魄,聽了這話腦袋仰的更高,轉頭望一眼身後的妖精們,大聲地問:“服氣不服氣?”
“服氣!”
大小妖精們齊聲呐喊,小海鳥已經用實力證明了,她是很能打的。
狐狸精歡喜地道:“沒有一個身亡,這是大好事。謹記要再接再厲,日日練功不停。現在快速清理戰場,沒有受傷的送受傷的回去青峰山養傷。快快快。”
妖精們一聽,知道接下來的戰事,不是他們能參與的,圍觀都危險,麻利地收拾戰場,屍體上有毒的一把火燒了,無毒無害的挖坑埋了,都要他們安心回歸大地,也是對同為生靈的尊重。
都散去了,廣袤的大平原上,隻有火光燃燒,瀟灑和小海鳥。不一會兒,冒出來七八個強者,又冒出來七八個強者,又冒出來七八個……
四海魔王初為強者,他不知道,出頭的櫞子大多先爛。就如同瀟灑的當年,不出頭沒誰搭理你一個窮酸,你要趴著強者的桌沿證明有資格了,卻總是要付出出頭的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