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地,女人停下動作,那雙淺色的眸子微微彎起,“什麼夢?”
一聽這話,寧培言已經知道了答案,每次邢暮一逗他,就是這種壓著笑意的語調。
男人深吸一口氣,想起那天晚上的種種,從脖頸到臉頰都紅個透徹。他竟然還傻兮兮的以為是做夢,都不知小暮會如何看他。
“不是很喜歡嗎。”邢暮語氣含笑,“那天晚上你還挺、”
“小暮!”寧培言忍無可忍,他急匆匆打斷邢暮的話,臉頰仿佛要冒煙。
覺得自己語氣太衝,男人又軟下聲音道:“你彆說了。”
邢暮笑笑,終於肯放過他,沒再提那晚的事。
到家以後,寧培言回到屋子收拾東西,等忙活完已經是晚上,下樓看見沙發上的衛林送他的禮物,頓了一瞬便走過去。
禮物盒被拆開,最上麵一層是同係列的擺件,都是紅金配色,看起來極為喜慶,寓意也都很好,是很正常的那種新婚禮物。
寧培言將擺件輕輕拿出來,左右看了一圈,已思索好要將東西擺在哪。
邢暮過來時,他將永生花放在茶幾上,正打算將無用的禮物盒收起扔掉。
她瞥了眼,幽幽提醒道:“底下還有一層。”
寧培言動作一頓,他這才注意到,四方的硬紙盒最下麵,竟然還藏著一層抽拉式的隱藏空間,隻是高度很矮,他這才忽視掉。
男人朝邢暮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他險些就將好友送的禮物誤扔了,邢暮坐在沙發上,看著寧培言抬手將盒子抽開,半分沒有猶豫。
看清裡麵是什麼後,邢暮不意外的笑笑,隻是寧培言嚇了一跳。
盒子裡,是滿滿一層的情/趣/用品,圖個喜慶,全是紅色係。
在宕機二秒後,寧培言唰的將抽屜盒推回去,麵上裝作無事發生,抬手就要將禮物盒收起來。
半點沒有要留下的意思。
就在男人拿走前夕,邢暮伸出手,按住那個紅色的盒子,慢悠悠開口。
“小草哥哥,朋友送你的新婚禮物,怎麼能丟呢。”
寧培言沒有撒手,但alpha的力氣顯然比他大,他垂眸看著盒子,聲音因為羞澀變得很低,“這用不上......”
邢暮頓了幾秒,意有所指,“可我記得你之前也買過一個。”
提起這個,寧培言更為羞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邢暮說的是精油的贈品,在那天晚上過後,他就趁著扔垃圾的時候把東西扔了。
“那不是我買的,是贈品。”男人喉結一滾,還在試圖解釋。
“好。”邢暮眼神落在盒子上,“那這些留著吧,誰說以後用不上呢。”
聽了這話,寧培言驚愕抬眸,唇瓣微張,視線在邢暮和盒子上來回移動,似乎在確定邢暮說的真假。
邢暮沒給寧培言用過道具,因為他懷孕,那東西太折磨人,男人受不住,可是以後就說不定了
。
紅色的,倒是和寧培言很配,色差感應該很/澀。
邢暮說著將盒子拿起來,男人指尖還不死心的按著,壓著語調開口,“小暮,你喜歡這個?”
邢暮挑了挑眉,“喜歡。”
果不其然,在聽見這句話後,男人抿唇鬆開指尖,任由女人將東西放進主臥。
寧培言拿出終端,問衛林為什麼要送這個,好友的簡訊很快傳來。看見內容後,寧培言驚訝的瞪大眼眸,這竟還是這兩年好評最高的新婚禮物套盒,價格不菲,還被評為最實用的一款。
【首席,你都結婚了,怎麼還和大學一樣清純。這是增進AO夫妻感情的最大神器好不好,越年輕的alpha越愛玩。】
【對了首席,到時候彆受傷,我把鏈接發給你,裡麵有教程。】
說罷衛林甩來幾個鏈接,附帶幾個偷笑的表情。他屬於那種很開放的omega,這種東西對發熱期Omega來說算是必備品,但他上學時就沒見寧培言買過。
本來以為結婚懷孕的首席能看懂他的暗示,結果還來害羞問他,衛林歎息著搖搖頭。
而寧培言則顫顫點進那個鏈接論壇,看著滿屏赤/裸的描述,他下意識熄滅屏幕,總覺得是誤入了什麼不良網站。
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寧培言這才點進去,裡麵居然還有不少人分享心得體會,哪個omega用起來最舒服,哪個最受alpha歡迎,其中不乏剛成年的小情侶測評。
寧培言從論壇退出時,緩緩眨了眨眸子,顯然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前二十七年,他從來不知道AO之間竟然有這麼多種玩法。
是他年紀大了,思想太古板了嗎?
寧培言愣愣半響,陷入對自己的懷疑,等邢暮下來時,他連忙退出論壇,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將剩餘的擺件放好。
好在沒再有什麼令他麵紅耳赤的。
晚上吃飯時,寧培言又忍不住想,邢暮也喜歡那些玩法嗎。
想想那天晚上女人的做法,他覺得邢暮應該是喜歡的,何況女人比他小二歲,不是說越年輕的alpha的越喜歡嗎。
寧培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吃著飯,快把臉埋到碗裡。
邢暮不用問都知道男人在想什麼,看的好笑又無語,卻也沒再開口逗他。
*
軍校開學那天,寧培言住進了醫院,帶著他給自己準備的待產包。
頂樓偌大的獨立病房裡,各項環境都是頂配,看起來安靜又舒心。
可男人麵上仍有不安,不是家裡熟悉的環境,alpha還沒有從學校回來,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一天要掛兩次吊水,這一切都令寧培言思緒不寧。
隻有邢暮回來時,寧培言才輕依在女人懷裡,神情莫名有些委屈,但時間一長,他也強逼著自己適應。
寧培言每天最愛的事,就是靠在窗戶旁站著,這樣邢暮回來時,他總能第一時間看見。窗外暖陽灑在身上,給男人
鍍了一層柔和光芒,他偶爾垂眸看向小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身上散發著擋不住父性光輝。
門被推開,在看見不是護士而是心心念念的邢暮後,男人沉寂了一天的情緒才有波動。
“小暮,你回來了。”聲音是壓不住的歡喜。
邢暮最近很忙,不光是為了軍校的事,她甚至去見了邱泉幾麵,奈何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嗯。”女人踏入病房,斂起情緒換上笑意,她不希望寧培言為自己擔憂。
可寧培言還是敏感察覺,“學校最近是不是很忙?”
“還好。”邢暮從寧培言身後抱住他,輕易岔開這個話題,“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
寧培言知道,邢暮是在和寶寶說話。自從住進醫院後,寶寶似乎也意識到什麼,這兩天胎動越來越頻繁,甚至有兩次,生生把睡夢中的男人折騰醒。
“很聽話。”女人的發蹭的他脖頸有些癢意,寧培言偏頭勾了勾唇,低聲道,“就是有些想你。”
邢暮聽罷一頓,眸底劃過複雜神情,下一瞬便在男人腺體處落下輕吻,過濃的信息素使寧培言不自覺軟下身子,隻能靠在女人懷裡喘/息。
眼尾微微泛紅,偏偏還不能得到他想要的撫慰。
邢暮覺得夠了,便停下釋放信息素,輕聲安撫,“快了,等生完寶寶我們就回家。”
*
回軍校這邊,邢暮已經提交了離職報告。
她本身就屬於特派教官,在軍校一邊幫軍部訓練好苗子,一邊查針劑的下落。
如今兩項都已經完成,她也沒有再待下去去的理由,隻是這個消息傳出來,訓練營的學生們都紛紛炸毛,大多都是不舍。
他們不希望邢教離開,可是又沒法挽留,畢竟是上麵的命令,邢教回去是有正事的。
“邢教,您真要走啊。”周執站在邢暮身前,眉頭蹙起。
邢暮靠在訓練倉上,黑金軍裝襯得女人身姿挺拔,她俯身拿起黑色皮質手套,聞言抬眸掃了眼身前的學生們,唇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
“好好訓練,等你們以後到了軍部,誰的體能不過關,我會好好給你們上課的。”
學生們剛升起的離彆之情,又因邢暮這句話狠狠打了個冷顫,紛紛轉身離開,不敢想象那是什麼魔鬼訓練。
剛進訓練營的時候,邢暮就是下手最狠的教官,手下的這群學生怨氣衝天,一個兩個都對她不服氣。
軍校這幫alpha學生很好對付,多練幾次,擂台上多被打敗幾次,被明顯高於自己的精神力壓製,這幫刺頭也就服了,成績提升的也很明顯。
在離彆的氛圍裡,伊洛看的最開,因為她早拿到軍部的通行證,再有幾個月就能和邢教做同事了。
此刻少女跑到邢暮身前,關切詢問:“邢教,寧老師身體還好嗎?”
邢暮看向她,“挺好的,預產期快到了。”
“哇,那我過兩天我能去探望寧老師和寶寶
嗎?”伊洛眨了眨眼睛,還有幾分開心。
“當然。”邢暮點頭。
伊洛走後,許久不見的萊格走到她身旁,麵色凝重嚴肅,他壓低聲音開口,“您該儘快回軍部了。”
在前兩天最新傳來的消息裡,戰況雖有扭轉,可是就在獲勝的前夕,安林公爵意外負傷,她的兩位副指揮官精神力也處於枯竭邊緣。
最要命的是,那邊的戰場遇到了規模宏大的星獸潮,這是最不希望看見的場景,按照預計,星獸潮還有兩個月就會到星係邊緣。
指揮團裡,就剩邢暮這位S+級彆的指揮官沒有回去。
“知道了。”邢暮垂眸應下。
若是放在從前,女人在聽見消息後便會立刻趕回去,相比在軍校的安穩日子,她更習慣住在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