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以後,我就是玩家小姐的貓咪啦!”被裝在手提包裡的2357興奮地說,用前爪撥弄著自己脖子上的亮片。
薑鬱失笑,搞不懂2357為什麼這麼執著想要當她的小貓咪。
雖然不是休息日,但北街上來來往往的學生情侶很多,看來因發現病毒而放假的學校不止二中一所。
薑鬱帶著貓在幾個生意頂好的攤位買了小吃,邊走邊逛,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去茶館。
這間茶館的裝修古樸風雅,薑鬱到達預訂的包間,撩開竹編的門簾,發現陳奕東已到了。
他的肩膀上斜挎著一隻紅色的方形機器,像是老師上課時使用的小蜜蜂。
桌上擺著一壺熱茶,兩隻茶杯。
陳奕東杯中的茶已經喝了一半,他把另一個茶杯倒滿,推到薑鬱麵前。
“謝謝。”薑鬱端起茶杯象征性喝了一口,她才喝了杯奶茶,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胃容量來裝茶水。
手提包剛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裡麵的貓就跳出來落到薑鬱懷裡。
陳奕東被一團雪白的毛茸茸嚇了一跳,略帶驚異的眼神落到貓咪身上。
“這是我剛養的貓。”薑鬱感受到了陳奕東的目光,解釋道。
貓咪看向陳奕東,用爪子輕輕撥弄著自己脖子上的亮片,發出喵喵聲,意在炫耀。
陳奕東低頭拿出手機,快速打著字。輸入完畢後,他斜挎著的紅色小蜜蜂發出聲音:“你的貓很漂亮。”
機械的女聲冰冷平直,但能聽出音質很年輕。
2357表示讚同地喵了幾聲。
薑鬱含笑說了謝謝。
接著一人一貓一致歪頭看向陳奕東斜挎的小蜜蜂,好奇這機器的運作原理。
陳奕東解釋:“這是我新開發的一種機器,我用手機打字,它就能代我說話。”
“我以為您是研究病毒的專家,沒想到……”連機械和編程方麵也能鼓搗得這麼好。
薑鬱後半句還沒說全就想起對方是“玩物”網站的建立者,詞句便默默爛在肚子裡。
儘管薑鬱沒問,陳奕東還是打了很長的一段文字解釋:
“我讀研究生的時候計算機還沒有普及,那個時候的計算機機型不如現在輕便,塊頭很大,但我們處理數據時又需要用到這種大家夥。當時每個係要派一個人去培訓計算機技術,我被選中了。正是那次培訓中,我對編程產生了興趣,自學了很多知識,後來就順便輔修了一個計算機學位。”
順……順便?
薑鬱陷入了自我懷疑。
看來腦子好的人學什麼都快。
“你是在月潭村旅行的時候調查到車形病毒和我有關的嗎?”陳奕□□兀地切入正題。
薑鬱微怔,很快道:“是。”
“看來我沒有猜錯。”陳奕東並未詢問她是如何知曉這麼機密的情報,或許是懶得問。
“雖然新聞報道將這種病毒命名為車形病毒,但其實並不準確。”陳奕東活動了一下手指,“這是車形病毒的變體,我將其命名為靈車病毒。”
這名字正好和上個任務的名稱對上了。
“你今天找我,應該是擔心靈車病毒的傳染問題吧?不必擔心,這種病毒不似普通的病毒,不能通過人與人的密接進行傳播,它的傳播方式很特殊。”至於如何特殊,陳奕東沒有繼續往下解釋。
“特殊在通過‘玩物’這個網站傳播嗎?”薑鬱接話道。
陳奕東的眼裡流露出震驚之意,這件事除了他以外不該有第二個人知道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擴音器裡發出的女聲毫無感情,無法傳達他的半分驚訝。
薑鬱避而不答,反問:“陳醫生,你建立這個網站是為了給席瑞雪報仇嗎?”
陳奕東寂然失語。
他端起杯子,喝掉已經冷掉的茶水,點了點頭。
接著打字道:“一開始的目標隻是餘子豪,但沒想到拋下一個餌會有這麼多的魚咬鉤,索性全部釣上來殺死。都是些該死的東西。”
陳奕東看了眼薑鬱,沒在她的臉上看到嫌惡的神色,繼續:“如果你是想要勸我關停網站,那我隻能說抱歉了。”
“我來的目的不是這個。”薑鬱頓了頓,“我隻是想問問,陳醫生,你是不是也感染了這種病毒?按理來說,你應該是第一個感染靈車病毒的人,但到現在你還活著是不是……”
陳奕東從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
“這不是——?”薑鬱記得這個小瓶子,上次一起在早餐店裡吃東西的時候,陳奕東就從裡麵抖出白色的藥片吞下。
陳奕東:“之前我騙了你,這並非維生素,而是延長病毒潛伏期的藥物。”
薑鬱:“原來如此。”
和她猜測的情況相差無幾。
陳奕東擰開瓶蓋,倒出兩片藥,就著茶水吞服下,片刻後打字問她:“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孩,他的父母沒讓他繼續戴美瞳了吧?”
薑鬱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件事,笑道:“沒了。”
“那就好。”陳奕東放心地說。
“喵?”懷裡的貓貓用冰涼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臂。
薑鬱低頭道:“陳醫生說的小孩是黏黏。”
貓貓點頭,若有所思,“喵~”
茶館一彆,以後再難有見麵的機會。
薑鬱注視著眼前這個半隻腳邁進死亡的老人,挽留道:“陳醫生,你還沒吃東西吧?我請你去飯店吃點清淡的飯菜。”
陳奕東對她擺手,打字道:“謝謝,我沒有胃口,你快點回家吧。”
陳奕東走到茶館門口,一輛車正好停下,下來一個男青年。
“老師,您慢點兒。”王印江伸手攙住陳奕東,眼睛不經意往後一瞟,看到他身後靜靜站著的薑鬱。
兩人目光相對,薑鬱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王印江也對她點了點頭,臉不自覺紅了,小聲問:“老師,這女生是誰啊?是其他學校的師妹嗎?”
陳奕東無言地在他的後背上狠拍了一巴掌。
“好好好,我知道,我不問了。”王印江訕訕地說,隻是離開的時候沒忍住多偷瞄了幾眼。
*
夜晚,薑鬱的臥室窗戶大開。
白日的燥熱散去,溫柔的晚風蕩進屋內,細膩地熨帖在薑鬱的臉上。
她站在窗戶口,正在吃一支奶味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