闍煞的前身是一個高僧。
因心術不正,外勢誘導,為追求長生不老修行邪術而走上邪路。最終,身神分離,肉身焚毀嚴重。
肉身焚毀後,闍煞便殺了寺廟附近一個有名的陰陽先生,住進了他的身體裡。
闍煞利用陰陽先生的身份之便,做了很多壞事。
其中包括霸占東野京的軀體。
初次見到東野京,對方是事業正處上升期的生意人。
苦於妻子江璐晴久病不愈,四處求醫都治不好,最好才把主意打到了請陰陽先生幫忙上。
闍煞去看了他那個病痛纏身的妻子。
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江璐晴的胸口蹲著一個沒有毛發,不著片縷,皮膚粉紅的老人。
這邪物的胸口還貼著一張黃符。
明顯不是自己找上門的邪物,而是人為操縱的。
很快,闍煞便找到了這東西是來自彆人送的一塊佛牌。
還正正戴在江璐晴的脖子上。
“她脖子上的佛牌是誰送的?”闍煞問。
東野京恭恭敬敬地說:“是璐晴的嫂子送的,她們兩人的關係一向很好。”
闍煞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在世這麼多年,已經知道,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東野京經營的生意有了起色,外界的人會眼紅,但最眼紅的還是親近的人。同一水平線的人忽然飛鴻騰達,這種情況最容易讓人心理失衡。
做了法事,滅了邪物,又燒掉佛牌後,江璐晴的身體很快好了起來。東野京的芯子也變成了闍煞,原本的神魂被闍煞燒成了灰。
占用著東野京身體的期間,他還結識了通過擺攤算命謀生計的謝無為,教他法術,結下束縛,讓謝無為成為了自己最忠誠的信徒。
進而發展出桃花庵,收集更多的信徒和信仰力,增加自己的修為。
東野聲的出生是個意外之喜,也是意外之災。
他一出生,命盤便帶著金光,周身光環護體,任何的邪祟都無法近身。
闍煞饞這副殼子饞得不行,時時關注著他的成長。
江璐晴懷孕的時候,闍煞沒有給予應有的嗬護,還在外麵有了外遇。
這讓江璐晴在生下東野聲後換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甚至在東野聲能識人記事的時候也對他沒有好臉色。
她把自己對愛人的恨意轉嫁到孩子身上,殊不知自己真正的愛人早就死了。
等到東野聲的命盤的運勢走向清晰,闍煞終於忍不住用自己的元神強行侵入對方的軀體,結果遭到了強烈的排斥,還讓他元氣大傷。
他提前耗儘了江璐晴的壽命來治療自己受的傷,有了這次的經驗,闍煞不敢再對東野聲出手,但還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於是,他特意找人偽造了一場綁架案,再由綁架犯將年僅五歲的東野聲賣給酗酒成性的哈裡克,開啟了東野聲最為黑暗的五年時光。
闍煞很快又娶了新的妻子,不止一個。
這些女人的壽命被闍煞隨意消耗,或用來治愈自己還未恢複的元神,或用於支付做大生意需要的代價。
謝無為作為他的左膀右臂,通過桃花庵幫他積攢了不少的信徒和信仰力,當然,還有錢財。
直到今天之前,闍煞都以為自己會順風順水地繼續自己的生活。
萬萬沒想到,竟會這般輕易地被一個小姑娘捏碎了元神。
在他以為自己要迎來終極意義的死亡時,他那湮滅在虛空中的意識又突然聚攏修複。
接著,被薑鬱捏碎元神的痛苦又再次襲來。
循環往複好幾次,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元神被凝聚在了一張薄薄的紙片裡。
薑鬱的聲音從紙片外傳來:“就這麼簡單地死掉,對那些受害者而言也太不公平了,你就好好呆在裡麵,感受被我無數次捏碎的痛苦。如果我哪天心情好,就把你卡牌燒了,讓你一了百了。”
闍煞見過這種把怪物收進符紙或者卷宗的法術,但縱使他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法從這片紙張裡逃出去,甚至連憤怒的咆哮聲都發不出。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感受著自己的元神被無數次捏碎又重組。
 薑鬱把卡牌放進了收集冊中。
她往下一看,東野聲還慘兮兮地躺在地上,周身的光芒,特彆是頭頂的光芒都沒有以往明亮。
怪不得會被闍煞趁虛而入。
薑鬱操縱著氣流將他托起來放回床上。
看著他的臉,薑鬱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閃現遊戲中的劇情,慢半拍地發現——
“7777,我有事要問你。”
7777:【來啦!玩家小姐,請問要問什麼事呢?】
“我做的最後一個任務,打出的結局不是常規結局吧?”
【不是呢。按照常規的劇情安排,你其實還有一段劇情要走。】
“怪不得,我發現還有疑點沒有破解,現在已經完成任務了,我可以問的吧?”
【當然可以啦!】7777語氣歡快地回答。
“我在出車禍前給陳雨霏打的那些電話是怎麼回事?斷斷續續的打了好幾個,每個電話的接通時間也不超過五分鐘。”
【其實,“你”給陳雨霏打的那些電話是在求救哦。】
“求救?你的意思是‘我’當初的車禍不是意外?”
7777發了一個貓貓搖頭的表情包,接著娓娓道來,說清了這個故事的前景鋪墊。
簡而言之,在遊戲裡,“薑鬱”因為男友的控製欲和占有欲過強,決定分手。結果被男友先行察覺了這個意圖,以放鬆心情的名義帶著她去鄉鎮裡旅遊。
名義上是旅遊,實際上是把她關進提前準備好的房子裡,限製她的人生自由。
數日後,“薑鬱”拿回手機,找到機會成功逃脫,結果開著車沒走多遠,男友就追了上來。
極端恐懼之下,“薑鬱”給好友陳雨霏打去電話,尋求安慰,因為此時的“薑鬱”精神不大穩定,加上期間追在後麵的男友不停地給她打電話,慌亂之下,“薑鬱”不停地按錯鍵,這才導致了她和陳雨霏的通話斷斷續續。
最後還慌張地撞到了車道旁的護欄,恰好把自己撞失憶了。
“那麼,東野聲之所以殺掉陳雨霏是因為……”
【陳雨霏用真相威脅東野聲和她在一起,東野聲覺得這是顆定時炸彈,所以某天晚上用幽會的名義把對方殺害了。】
薑鬱垂眼看著病床上的東野聲,心想:得,這臭美的,遊戲裡就沒有不喜歡你的女生。
正當薑鬱這麼想時,東野聲睜開了眼。
眼神先是迷惘,視線落到薑鬱身上後又變得清明起來。
“你是來看我的嗎?”臉色還很差,標誌性的笑容倒是先浮現出來。
周身的光芒又恢複到以往的亮度。
薑鬱沒好臉色:“隻是路過。”
“還能路過到醫院啊?”東野聲坐起身來,轉了轉腰,奇怪地嘀咕:“怎麼感覺身體有點僵。”
說著又轉了轉脖子。
都被闍煞上身了,能不僵嗎?
不過這話跟堅定的無神論者說也沒用,薑鬱索性不說了。
東野聲嘀咕完後看向薑鬱,純黑色的眼睛裡難得不是毫無情緒,似乎有點忐忑在裡麵,“我還以為你會很生氣。”
薑鬱:“我確實很生氣。”
不過憤怒被獲得一百億的喜悅衝散得七七八八。
開什麼玩笑,一百億誒!!
每每想起這件事,她就感覺自己輕飄飄的,沒什麼實感。
東野聲仔細地觀察了她的神色:“比我想象中好上不少。”
薑鬱眼睛上翻,“我走了。”
“不行,不行,我胸口好疼。”東野聲捂住自己的胸口,發出痛苦的□□。
薑鬱:“……戲彆這麼多,你恢複得差不多就儘早出院吧。”
說罷,轉身離開。
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到啪的一聲,重物落地。
薑鬱扭頭一看,東野聲掉在了地上,按著胸口在抽搐。
“東野,你無不無聊?”薑鬱無語地回過頭出了門,往前走了幾步後有點不放心,回到病房。
悚然發現東野聲還躺在地上,捂著胸口繼續抽搐,臉紅得不行,呼吸好像還很困難。
薑鬱一慌,忙走到他跟前蹲下,“東野?東野?”
東野聲繼續抽搐。
“我去叫醫生!”她正準備起身,被東野聲拉住手:“開玩笑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