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梔沒有多問,蜷在被子裡,含糊地回道:“嗯,注意安全。”
“好。”
她閉上眼睛,聽到房間被關上時發出的輕響,輕盈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裡。
凝神聽了片刻,沒有發動車子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夜班的隊員說話的聲音。
沈慕祁沒有開車,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獨自一個人出門去了。
他去做什麼呢?
在黑暗中等待了片刻,寧梔坐起身,走到飄窗邊。
積雪在夜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值夜班的同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說著悄悄話。
確定沈慕祁離開,寧梔穿好羽絨服,下樓。
裘克儉還沒休息,正在大廳取暖用的壁爐邊坐著,在電子地圖上研究行進的路線。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道:“還沒睡?”
寧梔嗯一聲,道:“隊長,我要出門一趟,天亮前會回來。”
“你隨意。”裘克儉道,“反正你開的那輛車是你朋友的,不屬於隊伍的資產。”
寧梔笑了笑,道:“那我走了。”
裘克儉繼續看地圖:“嗯,路上小心。”
聽語氣,倒像是擔憂遠行女兒卻又故作堅強的老父親。
可不得擔心,要是這姑娘一去不回,他回去指不定會被寧帥扒一層皮。
……
二樓女生房間,被越野車發動的聲音驚動,冷小小跑到窗邊往下看,隻看到一個黑色的車尾消失在夜色裡。
晚上有人出去了?會是誰?會被隊長放任單獨行動的,隊伍裡沒幾個人。
等了會兒,樓下沒有其它動靜。
冷小小回到床上躺下。
她本應該和冷青娥一個房間,結果冷青娥去了隔壁女生房間,直接沒有回來。
嗬,不管冷青娥給出什麼樣的借口,她都可以猜到自己被疏遠的真正原因。
那個女人隻怕知道自己對程讓的小心思了。
那又如何呢?
如果不是因為冷青娥,如果沒有冷青娥的存在,程讓本該是屬於她的東西。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哪怕是她先喜歡,是她先看中的,父母都會把那個東西給到冷青娥——其實冷青娥並不需要不是嗎?她有父母的愛,有那麼多人喜歡,即使不從她手裡搶奪也可以過得很好,為什麼一定要和她過不去呢?
從小到大,這個疑問一直困擾著她。
直到成人禮的那一天,她無意中聽到了父母的談話,得知冷青娥的身世,埋在心底憎惡的種子刹那間長成了參天大樹,開出罪惡的花。
原來父母從小到大的偏心是有原因的……既如此,那就讓他們帶著野心和守護了多年的寶貝一起去死好了。
本來以為有一個冷青娥就夠了,誰知道中途冒出一個寧梔。
最開始的寧梔在她眼裡就是個蠢而不自知的小醜,她看著寧梔對程讓鞍前馬後隻覺得可笑——寧梔就像一麵鏡子,同樣是心係程讓,她則擺出高高在上看戲般的姿態,嘲笑情敵的愚蠢。
後來,寧梔忽然變了。
她變得聰明、靈巧,不再糾纏程讓,還險些反將一軍害她被程讓懷疑。
迫於無奈,她隻能使了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來消除那個敵人。
寧梔被她找人賣到了地下城。
那個中間人是這麼回答她的,她也信了。
寧梔沒了,現在隻剩下冷青娥。
要不是因為冷青娥的身份過於特殊,她也該像解決寧梔一樣解決她。
不過還好,這次大家一起出門執行任務,她總能再次找到機會。
哦,還有那個總是對程讓哥哥無禮的助理——姓寧的似乎都和她過不去,真是太討厭了。
有機會的話,就讓她陪著冷青娥一起消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