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車停在隊伍的最前列,周圍沒有其他隊友幫忙戒備,那隻變異犬的襲擊又太過突然,以至於除了寧梔沒有人注意到它的靠近,這才導致襲擊的發生。
東方遙斥責完下屬,吩咐加快動作收拾完啟程,讓副隊留下來盯著,自己則抽身去檢查成風的情況。
少年脾氣不好,嘴巴狠毒,但她知道他對朝歌基地的忠心,也知道東風諾對他的看重。
成風是實驗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破日項目的總負責人,絕對不能在回程的途中發生任何意外。
從車上拿出一瓶水遞給少年,東方遙低聲道:“把臉上的血跡洗洗。”
少年沒有抬頭,擰開水直接淋在頭上。
他狠狠揉搓著沾了血的皮膚,直到白皙的皮膚泛出不健康的紅色。
少年咬緊牙關,把胃裡翻騰的惡心感壓下。
——寧梔那個混蛋,一定是故意的,為了報複他,故意砍下變異犬的頭,讓血濺到他身上。
可惡,可恨!
“寧梔救了你。”在少年情緒即將失控的瞬間,有清冷的女聲在一側響起,提醒他,“如果不是寧梔,身首分離的那個就會是你——成風,你該謝謝她。”
衝破理智的怒火被女人一句話澆滅,少年隨手抹了把臉,站起身道:“我知道了。”
他眼底的戾氣散去,又回到平日裡高傲孤僻的模樣。
東方遙看著他片刻,拿出手帕遞給他。
少年接過,擦拭著臉上和身上的水跡。
寧梔站在車邊沒有動,也沒有朝兩人多看一眼。
直到東方遙和成風並肩走到她麵前,她才轉過身看向兩人。
同時,她按在腰間的手指放鬆,手臂自然地垂放下去。
成風想殺了她。
在某個刹那,她感知到了少年散發出的洶湧澎湃的殺意。
就像關在籠子裡的野獸,束縛久了的野性在被激怒後變本加厲地釋放出來。
如果放鬆警惕,他很可能會殺了她。
隻不過那種直白的惡意隻是短短一瞬,短到再看到少年麵無表情的臉時,她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謝謝你救了我。”少年表達謝意的方式很直白,說完,還彎腰鞠了個躬。
剛剛還在和他吵架的寧梔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道謝愣了愣,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淡淡道:“不用客氣。”
這兩人怎麼這麼彆扭?東方遙無奈笑了笑,道:“寧梔,這次真的多虧你——要不是有你,成風這個戰五渣肯定會被撕成一片一片。”
這說法太誇張了。
就算沒有她,回過神的其他隊員也會立刻擊斃變異犬,成風會受傷,但不至於丟掉性命。
不過對方表示感謝,寧梔識趣地收下。
雙方客氣兩句,那邊的救援結束,車隊修整五分鐘,繼續前行。
……
車隊離開後沒多久,一輛黑色的馬車噠噠駛來,在路邊停下。
被黑色霧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馬兒抬了抬蹄子,在柏油路麵敲擊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