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沈慕祁。”
她知道,這個名字也是他離開實驗室以後才擁有的。
他停下腳步,應了:“嗯。”
人流稀少的街角,暖色燈光下,佳人成雙。
寧梔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湊近他的呼吸,輕聲道:“阿祁,今天地牢裡發生的那種事,以後不會有了。”
——以後都不會有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像對你的承諾,永不分離。
他雙手扶著她的腰,呼吸放緩,耳邊是她輕飄飄的聲音。
在她貼近的瞬間,他低頭咬了她的嘴唇。
夜風倏然之間變得溫柔,卷著初桃的芬芳,無聲地從路燈下飄遠。
……
關於沈慕祁的身世……寧梔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寧梔啊寧梔,美色在前,你的意誌也太不堅定了。
本來還想跟沈慕祁再打聽點消息,結果被他一陣纏,給折騰忘了。
哎,寧梔在心裡給自己畫了個大大的叉:這要是放在古代,她絕對是那種沉迷美色而亡國的昏君。
少年是個夜行動物,這個點朝歌基地宵禁了,他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寧梔穿上睡衣,隨便披件外套,下樓。
前台小哥正縮在角落的躺椅上打瞌睡,聽到腳步聲,他勉強掀開眼皮看她:“小寧姐姐?”
“你繼續睡。”寧梔沒想打擾他的美夢,“我睡不著,去那邊沙發上看書打發時間。”
少年困頓不堪,嗯了一聲翻身繼續睡。
寧梔走到沙發上坐下,看向落地窗外。
宵禁以後,大街上除了巡查隊以外沒有其他人。
寧梔決定把前幾天翻出來的那本《基督山伯爵》看完。
水手先生成功報複了當年陷害他的人,卻獨獨放過了那個真正的謀劃者……是在寬恕嗎?還是在救贖?
那種人,根本不會幡然醒悟的。寧梔的心裡有個小人在不停地蹦躂:他隻會覺得自己運氣好,根本不會覺得這是伯爵的寬恕,說不定還會懷恨在心……當然,在故事戛然而止以後,故事裡的人到底是什麼想法,最後的結局又是什麼,讀故事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這本書,她上中學的時候看過,當時看的中文譯製版,隻記得伯爵報複仇人時的爽快。
小小的孩子甚至會暢想如果是自己拿到那些寶藏,又該怎麼去對付當年陷害自己的那幾人呢?
如果是自己拿到那些寶藏……
寧梔呆了呆,皺眉。
沈慕祁曾經說過,千家已經屬於半隱退的狀態,但是在長明市偶遇蔣武的時候,他也明確提到過千家也在打寶藏的主意。
千家,或者說千思,想要寶藏做什麼?
在不涉及基地利益的前提下,她一開始覺得是個人的貪欲,現在想來,那個女人想要四國寶藏,會不會也是為了……複仇?
那她報複的對象呢——東方諾?東方遙?或者還有其他什麼人?
可東方諾調查過千思在朝歌基地的行動軌跡,沒有查出異常。
等等……寧梔揉了揉眉心。
她為什麼這麼在意那個千家?在沒有明確證據之前,她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千思身上。
這不符合她一貫的行事風格。
“難道是被沈慕祁的身世給影響到了?”寧梔喃喃一句,轉頭看向窗外,“每個家族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