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寧梔不是說,青葉雪蓮可以緩解術法的反噬嗎?為什麼沒有用?為什麼……
胸口泛出尖銳的刺痛,攪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再次破滅,聶蒼蒼顫抖著手指,想伸手去扶聞君,卻發現自己的手使不上任何力氣。
她猛地握緊拳頭。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一定要找到辦法治好先生,一定……
“蒼蒼。”好不容易止了咳嗽,聞君靠在榻上,低聲道,“幫我端盆水過來。”
早就習慣聽從他的安排,聶蒼蒼的身體先於大腦有了反應。
“是,我這就去。”
她狼狽地退到屏風後,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淚逼了回去。
——不能哭,聶蒼蒼,不能哭。現在哭的話,不就表示你自己已經放棄了嗎?怎麼能放棄呢?一定會有辦法的!不要哭!
……
門外,寧梔似乎早就猜到了裡麵的情況。
看到聶蒼蒼出來,她默默把準備好的乾淨的水交給她。
聶蒼蒼接過,啞著聲音道了謝。
“抱歉。”寧梔低聲道,“我並不能肯定青葉雪蓮是否真的有用,隻是……”
“我知道。”在將這件事告訴她的時候,她就說過自己隻是聽說過,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是她堅持要試一試,其實從得知青葉雪蓮的消息以後,他們都在配合她的行動,無論是寧梔還是聞君——是他們在縱容她,她還有什麼理由責怪她呢?
……
幫聞君清理了血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聶蒼蒼重新趴到床邊,歪著腦袋,一眨不眨地瞅著聞君,害怕稍微分神,這個人就會從眼前消失。
被女孩直勾勾地盯著,聞君無奈勾起嘴角,手指覆在她發頂,低聲道:“蒼蒼,喜歡承星基地嗎?”#b......
br#聶蒼蒼蹭蹭他的手指,就像小時候一樣把臉頰貼在被子上,嘟囔:“先生你在的話,就很喜歡,你不在,就隻有一點點喜歡。”
這是她長大成人以後,第一次在他麵前撒嬌,聞君眼裡笑意更深,若有所思:“可是如果要擔負責任的話,或許就不會那麼喜歡了——我知道,蒼蒼喜歡自由。”
“嗯……”她沒有否認這個說法。
聞君輕聲問道:“所以,如果現在我把祭司之位交給你,你會恨我嗎?”
“不會。”聶蒼蒼不假思索地回,“我知道先生是為了我好。”
她並非不識好歹之人。
“而且成為祭司和想要自由並不衝突。”相反,有了權力才會有選擇權。
她一向活得通透,聞君徹底放下心。
“可是……”聶蒼蒼話鋒一轉,臉頰貼在被子上蹭蹭,“先生不在我身邊,我成了祭司,他們也不會服氣。”
“不會的。”以前或許會,但經曆了早上的事情以後,那些人不會再有任何多餘的話。
聶蒼蒼抓住他覆在她發頂的手,抬眼看他,認真問道:“先生,你喜歡我送給你的向日葵娃娃嗎?”
聞君頷首。
聶蒼蒼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從雪山上帶回來的另一個娃娃:“你看。”
她把娃娃擺在床邊的桌子上,和聞君的娃娃湊成一對:“這下它們有伴了,不管去到哪裡,都不會孤單。”
她慢慢收回手,握緊青年蒼白的手指,抵在自己額頭上,閉上眼睛,虔誠地說道:“先生,我最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