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盈滿恨意的眸中劃過一抹驚慌:她怎麼會知道?她們從沒有見過麵!
“我為什麼會知道?”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寧梔冷笑,“因為霍也身上,也有你的味道——讓人惡心的野獸的臭味——你以為你換張皮,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她隻憑血族的氣味便鎖定了她嗎?上一次見到通過氣息鎖定血族的獵人是百年前,來自司家的獵人……但洛隱和洛失都說過,那兩人是血獵中最出色的存在,一般人不可能不借助法器做到他們那個地步。
寧梔為什麼可以?
想到一個可能,十九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
她顧不上逐漸僵硬的身體,仔細盯著寧梔,喃喃:“你……是司家的血脈?”
不可能,不可能啊!
司家人在災難發生前就全部死了!
她親眼見到的,熊熊燃燒的火,彙成小河的血,還有男人沉寂如寒夜的眸……連那個男人都被殺了,怎麼還會有彆人活下來?
怎麼可能!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一點。”寧梔說完,手上用力,將匕首刺得更深。
看吸血鬼露出痛苦的表情,寧梔狀似懵懂地說道:“哎呀,原來你也會痛嗎?”
說著,她慢慢擰動匕首,逼出一聲慘叫後,拖長了音調:“原來,你也會痛啊。”
她在故意折磨她,欣賞她狼狽的樣子……十九咬住嘴唇,倔強地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女人受傷後逞強的模樣真真是充滿了破碎感,讓人心生憐憫。
寧梔不為所動,俯身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她,輕笑:“你會痛,為什麼認為人類不會呢?告訴我,誰給你的主意,讓你在城門下埋炸彈的,嗯?”
她問得漫不經心,十九卻覺得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她不禁顫了顫,啞著聲音絕望地說道:“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殺了我吧!”
“你自己的主意?”寧梔斂了笑,將染血的手指在女人衣服上擦了擦,歎道,“到了這一步,你還是不肯說實話麼?你不會以為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在吸血鬼警惕的眼神中,寧梔勾著自己的頭發把玩著,悠悠地說道:“藍一方打開了金庫的大門,我很好奇他哪來的指紋,見了你,我就想通了原委。”
不想被寧梔套話,十九抿唇沉默。
頭頂皓月無聲,月光皎潔如練,落在她身上,比寒冬的雪還冷。
“可以幻出千麵的吸血鬼,你用這個技能接近過多少人?除了霍也以外,是不是還接觸過霍也的二叔?
“讓我想想,你一開始以為打開金庫的指紋來自霍也,所以冒著被魏霜找麻煩的危險去接近霍也,誰知道不是。
“能接觸到霍也,你自然也能用同樣的辦法接觸到其他人。告訴我,吸血鬼小姐,我猜得對不對?
“啊,你被魏霜抓走,就算霍也不去救你,你也可以找機會脫身的吧?更甚者,你還可以借助魏霜那個蠢蛋的手製造一次假死,徹底洗乾淨自己的身份。”
隻是她多管閒事,霍也去把人救了。
“我再想想,你一開始很可能沒準備和藍一方合作,如果可以,你想自己去打開金庫大門。不過很快你發現這個計劃行不通,因為要想不觸發防禦係統進入祭壇,隻有祭司繼任儀式的時候。
“繼任儀式……摘星樓的祭司在場,不管你幻化成什麼人,都會被發現。
“你彆無他法,隻能找個人合作。千挑萬選以後呢,你選擇了藍一方。”
寧梔分析完,看向美豔的吸血鬼,柔聲問道:“我猜得對嗎,吸血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