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影子從山角一路奔向祭壇,沈慕祁雙手環在身前,等敵人靠近。
他的速度很快,半個月前的爆炸和攻擊留在的傷口依然保留在外皮上,乍一眼看過去就像一個燒焦的移動屍體。
等他拎著南方站到他麵前,沈慕祁往後退開兩步,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喪屍王沒有看他,視線越過他看向打開的山門。
南方甩開他的手,整理過自己的衣服,不看沈慕祁,也沒理會喪屍的威脅,徑自退到台階邊,擺明了不想摻和他們兩人之間的爭鬥。
“寧梔進去了?”喪屍王沒有往前走,隻是抬了抬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勾唇,“沈慕祁,你猜,那裡麵有沒有病毒疫苗?”
這喪屍還有心情和自己搭訕,看來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
他是怎麼在被他和寧梔暴打過以後,還能這麼自信的?
沈慕祁抽出掛在腿環上的匕首,沒好氣地說道:“我哪知道裡麵有什麼——就是因為你我才不能陪寧梔進去,快點動手,解決了你我好進去找我家小梔。”
“寧梔讓你守在外麵?”喪屍笑得雲淡風輕,沒把少年的威脅放在眼裡,“沈慕祁,你就沒想過,寧梔不許你進藏寶地,很可能是因為她不想和你共享寶藏?”
“不想就不想唄。”沈慕祁莫名其妙,“那本來就是寧梔的東西,她想和共享是她的權力,你都死了怎麼還管這麼寬?”
寶藏屬於司家,是司鄞為自己女兒留下的東西,除非寧梔死了,不然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繼承四國寶藏。
“你是在挑撥離間嗎?”沈慕祁嗤笑道,“你說你,用了千詢的身份這麼久,竟然隻學會了勾心鬥角,可惜啊可惜。”
可惜?可惜什麼?聽他提起千詢,喪屍嘴角的弧度消失,眼底的血色更加濃鬱,微微顫抖地手臂可以看出他被少年的一席話激起了怒火。
千詢……他用了這個身份這麼多年,把他的生活習慣、行為舉止摸索得一清二楚,但在這些人口中,他卻似乎完全沒有了解過這個人。
無論是沈慕祁、還是南方,都用一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語氣評價著他和千詢的不同,恨不得把他踩到泥土裡來襯托那個人的偉大。
嗬,若是他們真的這麼了解千詢,為什麼他取而代之以後他們都沒有發現呢?
“你可彆不服氣啊。”看出他的不屑,沈慕祁譏誚道,“千詢是千家的大少爺,和你吃過的普通人不一樣——你以為你為什麼可以那麼輕易地取代他的身份?”
不等喪屍回話,沈慕祁冷笑道:“是因為他想救人,明白嗎?是他的善良給了你可趁之機,不然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取代他在暮雲基地逍遙快活這麼多年?”
沈慕祁提起千詢,純粹是為了打擊眼前的敵人。
南方默默聽著,垂在身側的手再次握緊。
沈慕祁說得對,這隻喪屍能取代千詢的身份,完全是利用了他的悲憫之心。
他有什麼好得意的呢?他所獲得的尊重、欽佩和愛戴都是因為他的那副皮囊,和他那肮臟的裡子沒有任何關係。
沈慕祁叭叭噴灑完毒液以後,喪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