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嗎?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自信的嘛。”陳夢霏氣得險些嘔血,偏偏周圍好幾架攝像機圍著,也不敢直接撕破了臉,反而還要強擠出笑來,她和白韞的接觸並不多,以前隻遠遠撞見過對方糾纏趙牧琛,還說什麼自己是為了他才來這座城市的,真當在拍偶像劇啊?然後就是劇組見的那一麵,沒等加深了解自己已經先進了醫院,算上這場記者發布會才第三次見麵,對白韞的印象也僅限於網上那些評價:
選秀節目橫空出世的精靈少年,淨化心靈的天籟歌喉,海妖呢喃般的魔魅嗓音,以及那張漂亮到過分的臉,正麵評價似乎也就隻有聲音和外表,除此之外都是負麵或者花邊新聞,爛到透頂的演技,孤傲自大,嬌縱放/蕩,同/性/戀…按道理來說這種人應該早就被粉絲遺忘了才對,奈何白韞的聲音實在太過好聽,煩惱焦躁的時候隻要聽到他的歌聲就會奇跡般平靜下來,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溫泉裡,暖融融的,以至於始終有那麼群粉絲願意支持他縱容他,何況那些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陳夢霏就是看不慣這人死皮賴臉纏著趙牧琛,加上無意中看到白韞脖子上那條項鏈,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把這人趕出娛樂圈,最好徹徹底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根本不敢想象那個秘密如果暴露會帶來的後果,所以才製造了這麼場壓根沒辦法澄清的意外,畢竟那個地方隻安了監控,沒有拾音器,所有人都能親眼看著是白韞把她推倒的,但卻聽不見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更不知道是自己故意激怒他的,的確很成功,原主也確實被那些輿論擊垮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壞就壞在白韞接管了這具身體,娛樂圈他是肯定要繼續待下去的,也注定跟陳夢霏這個天後站在對立麵,畢竟陳夢霏身上的氣運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誘人的食物,光是這麼聞著都讓人心神動蕩。
見台上的兩人似乎在用眼神較勁,下麵記者也開始竊竊私語:
“他就是白韞?不是說白韞是個花瓶嗎?這種氣場怎麼也不像被人包養的小白臉啊。”
“我怎麼感覺今天這個白韞跟以前不大一樣。”
“不可能,難不成E.G還專門找個替身出來?就白韞那張臉很難找到跟他長得一樣的。”
“奇怪,這樣的相貌應該早就火了才對,怎麼還混得這麼慘?該不會是被誰刻意打壓了。”
“他見白韞嗎?連名字都這麼好聽。”
近乎呢喃的語氣來自最前排一個穿著黑色套裙身材玲瓏有致的年輕女人,江悅然,娛樂記者裡又一王牌,跟以犀利提問聞名的苑項傑和善於發掘明星戀愛史的藍寧不同,江悅然憑借的完全是她那張三寸不爛之舌,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也能變成黑的,甚至有傳言說她是美國哈尼亞大學法律係的高材生,拿過許多辯論大賽的冠軍,不知道什麼出於原因跑來當了記者。
明星最怕的不是在記者圈子裡混跡已久的苑項傑和藍寧,反而是這個才二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畢竟稍不注意就得踩進陷阱裡,然後順藤摸瓜扒出一堆新聞來,除去感覺敏銳,性情冷淡就是江悅然的又一個特點,既不談戀愛也不追星,甚至有時候連正當紅的男藝人名字都記不住,而現在,向來油鹽不進,麵對美色更是毫不動搖的江悅然竟然盯著台上的黑發青年怔怔出了神,眼神癡迷,臉頰微紅,全然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陳夢霏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借著桌子上綢布遮掩,手指在攝像機拍不到的角度慢慢撫平褶皺,語氣裡半是熟稔半是調侃,“恭喜啊,看樣子白韞你的粉絲群又要要多一個美女來了,悅然可是公認的娛記之花。”
“怎麼?你是在害怕嗎?”姓名牌被立在桌上,白韞笑了笑,眼角淚痣襯得那雙桃花眼愈發勾人,又有幾個原本是陳夢霏忠實擁護者的男記者倒戈,手指劃過,剛撫平的褶皺又變亂了,陳夢霏露出關切表情,“白韞,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大一樣,說話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的確在擔心,如果江悅然真的站到了白韞那邊,指不定會想方設法挖自己的新聞,萬一抓到什麼沒處理乾淨的小尾巴,自己花費數年時間苦心經營的形象恐怕也會受到影響,不過江悅然那丫頭不是對男人不感興趣嗎?怎麼突然就迷戀上白韞了,難不成是因為這張臉,自己要不要找機會告訴她白韞其實是個gay,腦海裡各種念頭閃過,麵上卻還能維持那副溫柔表情,該說不愧是影後嗎?演技至少能打上八分。
像是沒聽到陳夢霏的問話,又或者聽見了但不願意回答,黑發青年直接起身朝坐在最前排靠右位置相貌平平身材微胖的一個男記者走去,“苑項傑?”對於長得不好看又無關緊要的人,白韞向來不放在心上,所以哪怕苑項傑十分鐘以前還站起來提了幾個犀利問題,依舊轉眼就把他忘到腦後去了,這會還是看著工作牌才叫出來名字的,男人有些受寵若驚地起立,五官因為過分激動擠在一起,“是,我是!”連說話語氣都像受到了長官的訓話,隱約還帶著種說不清的討好意味。
“那麼現在,把你剛才對陳天後提過的幾個問題再重複一遍,我來回答。”跟對待寵物似的,白韞伸手按在他頭上,頎長蔥白的指甲插/入發絲,帶來另一種視覺享受,旁邊的人既是羨慕又覺得嫉妒,憑什麼苑項傑就可以得到這人的觸碰,距離一近,白韞身上那股似花非花比香水好聞上數倍的味道也愈發清晰,頭發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目露癡迷,一字一句清楚重複著白韞讓他說的話,“請問您和陳夢霏當天是因為什麼起了爭執?”
“Okay,第一個問題,發生爭執的原因。”本來固定在發布會台上的話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了下來,穿著白襯衫的青年遙遙望向旗袍美人,聲音宛若情人之間的低喃,“大概是因為我看她不順眼。”這回答既任性又囂張,偏偏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陳夢霏臉上的笑徹底崩不住了,失手打翻桌上一瓶還沒來得及蓋上的礦泉水,旗袍上全是濕漉漉的水印,助理和造型師趕緊朝燈光師打手勢示意暫時中斷拍攝。
看著某人被簇擁在中間狼狽地從側舞台撤離,白韞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像是披著黑色羽翼的天使,讓人無知無覺地受他蠱惑,然後心甘情願墮入地獄,接到助理消息趕過來處理殘局的方浩淼便是看到了這麼一幕,心跳頓時不受控製地加快,這種感覺連麵對陳夢霏的時候都沒有過,很怪異,但並不怎麼排斥,那頭的人像是發現了他的存在,視線徑直看過來,漂亮的唇輕掀,口型清晰無比:loser。
英文單詞,方浩淼隱約想起這人似乎唱過一首英文情歌,調子繾綣深情,如果是唱給自己的,那雙眼睛裡也隻有自己的身影,隻要這麼一想,胸腔就有種莫名的滿足感湧動。
“浩淼哥,夢霏姐後背的傷口突然裂開了,這會血流得到處都是,她又不肯去醫院,你趕緊過去勸勸她。”
焦急的聲音總算打斷思緒,是陳夢霏的助理,方浩淼皺眉看了眼已經移開視線正低著頭不知道跟江悅然說些什麼的黑發青年,手腕處被表盤遮擋的那個刺青突然開始發燙,但他自製力一向驚人,所以麵上絲毫看不出異樣,聲音沉穩有力,“我現在過去,你就在這裡,好好盯著他,有什麼異動立刻過來找我。”
這場發布會因為陳夢霏在化妝間暈倒緊急送往醫院而告一段落,至於是真暈還是假暈已經沒人去在意了,話筒這會全都圍著台上那個黑發青年,以前還隻是聽說過這人模樣出眾,如今麵對麵看到了那種衝擊力自然來得更加巨大。
伸手從數個話筒中接過印著“星周刊”的話筒,白韞笑得人畜無害,“女士優先,更何況你還是我的粉絲,最後一個提問機會就歸你了。”毫不客氣把江悅然納入到自己的粉絲範圍,換成其他人可能還有點自大嫌疑,偏偏從白韞口裡說出來卻顯得理所當然,連冷美人都忍不住紅了臉,呐呐道,“請問…請問您現在單身嗎?”聲音跟平日裡相比起碼低了兩個八度,像是生怕嚇到麵前這人。
“嗯?”視線順著江悅然看的位置移過去,白韞很容易就注意到了那枚戒指,戴在小指上,確實代表正處於單身狀態,不過自己現在應該不算單身了,說不定這會門口還有隻小狼狗在等著自己一起吃晚飯,眸光柔了柔,然後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搖頭,“不是喔,至於這個,隻是忘記摘下來了而已。”
“那……”江悅然咬了咬唇角,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第一段戀情就這麼夭折掉,不死心道,“那你愛他嗎?”她其實更想問你們分手的可能性有多大,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第一次不是為了爭搶頭條,而是想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我說過……”話筒被推開,白韞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敢這麼直接拒絕記者的人,“剛才是最後一個問題,各位也該回去了,還有,我不太喜歡彆人隨便插手我的私生活。”最後那句話像是警告,但卻沒有一個人感到不悅,都巴巴地點頭,直到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旋轉玻璃門處。
後麵的事情就算沒有EG和SNG的公關團隊,相信方浩淼也會處理好,以前都是彆人替自己收拾爛攤子,這次還得搭陳夢霏的順風車,莫名有些不爽呢,但這種不爽在看到自己新任的戀愛對象後就迅速消散了。
“等很久了嗎?抱歉啊,記者有些難纏。”嘴裡這麼說,白韞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抱歉的意味,本來抓著手機正猶豫要不要恢複記錄打個電話過去的少年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摔在地上,羞澀得壓根不敢去看對方的臉,“沒、沒關係。”
從兩個人在走廊撞到之後韓祈就利用身份之便直接翹了班,原因是對方壓根沒留電話號碼,想來隻是拿他手機撥過去一個電話,然後又刪了記錄,怕白韞出來看不到自己會生氣,韓祈索性連班也不上了,反正待在那也沒什麼事做,知道他背景不普通,經理壓根不會,也不敢安排繁重的工作到他身上,更何況白韞的分量要比上班來得重要許多,他也不想第一次約會就給對方留下個不守時的壞印象。
“你更喜歡中餐還是西餐?”旁邊開車的人已經換了身休閒服,眼鏡也摘了下來,臉龐被車頂壁燈映得愈發清楚,五官是小女生最愛的那種男神長相,細長鳳眼,桃粉色唇瓣,身上更是有滿滿的膠原蛋白溢出來,特有的青春氣息讓白韞忍不住湊近,韓祈條件反射想後退,卻忘了自己身後就是座椅,後腦勺重重撞上去,發出沉悶聲響,雖然不至於太疼,但丟臉是肯定的,沒看麵前的黑發青年已經笑彎了眼嗎?
“中餐,你還真是可愛,以前從來沒談過戀愛嗎?”白韞也不再逗他,自顧自扣上安全帶,果然小少年就是沒有成熟男人來得體貼,能記得替自己開個車門已經算不錯了,這家夥哪裡管剛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讓對方慌了神,幫他係安全帶的念頭也因此中斷。
“沒有。”驟然拉開的距離讓韓祈心裡一空,無端有些失落,早知道剛才不後退會不會兩個人就直接親上了,“以前學校裡的那些女生我都不喜歡。”
“啊,是嗎?”隻隨意地敷衍一句,顯然並不怎麼關注這件事情,沒去管韓祈有些黯淡的眼神,白韞拉開手套箱從一堆雜物裡翻出張CD,殼子上用黑色水筆龍飛鳳舞寫著串簽名,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原主出過唯二兩張專輯中的其中一張,也是他自己的單人mini專輯。
裡麵收納了四首歌,其中一首便是特意唱給趙牧琛的情歌,可惜那個冷漠的男人壓根不在意,或許連聽都沒聽過,即使那首歌當時占據著數個排行榜首位,幾乎到了火遍大街小巷的程度,太過卑微的愛往往很難讓人想要去珍惜,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點白韞早已經深有體會,不過向來都是彆人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見白韞盯著那張CD若有所思,韓祈腦海裡幾乎是立刻浮現出捉奸兩個字,有些緊張地開口解釋道,“這個不是我的,是上次一個女同事放在這的。”
“女同事?”頎長手指被硬質的黑色表殼襯得越發白皙,韓祈正覺得心神動蕩冷不丁聽見對方重複了那三個字,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又重新提到嗓子眼,磕磕碰碰道,“我上次隻是剛好順路送了下她,什麼也沒發生,不對,我跟她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們壓根就不熟,我也沒聽過這些歌。”
青年微垂著眸子,像是把這些話都聽了進去,偏偏又一直不開口說話,韓祈已經快把嘴唇咬破了,天知道,從小到大他都沒這麼緊張過,準確來說在遇到白韞以前他壓根沒想過自己會彎,畢竟身邊那群損友都說他適合出家當和尚。
“我好像還沒告訴過你我的名字,我就是白韞,這張CD的主人。”光盤被放進卡槽裡,舒緩的前奏在車廂裡回蕩,白韞跟著調子哼了幾個模糊的音節,眉眼舒展開去,見他整個人都往後仰去,韓祈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替他把座椅調整了下,方便白韞能躺得更舒服,以至於過了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瞪大眼睛,“白、白韞?”
雖說韓祈對娛樂圈不感興趣,但架不住身邊那群女同事成天議論,弄得他對這個名字也有了些印象,談不上討厭,但也絕對不會喜歡,畢竟他以前見過那人照片,絲毫沒有心動的感覺。
“很驚訝嗎?我說過,這兩個月內隨便哪一方喊停都可以立刻結束,你如果不喜歡現在就……”還未出口的話被少年大膽的表白堵回去,“沒有!我、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白韞彎了彎嘴角,似乎心情頗好的模樣,反正對他來說,喜歡是再廉價不過的東西,張口就來,說多少遍都用不著負責。
“獎勵。”肩頭突然多出股下壓的重力,側臉一濕,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印上去,看到對方嘴角的壞笑,韓祈總算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整張臉一下子爆紅,如果現在在走路,隻怕已經變成同手同腳的姿勢,偏偏那人還在壞心眼地打趣,“隻是親一下就臉紅成這樣,如果再做點其他更過分的事,小祈會不會嚇得落荒而逃啊?”
“你、你先休息會,大概一個小時就到地方了,我們去香榭裡舍,那家的菜你應該會喜歡。”眉頭輕微一皺,這就是為什麼白韞不喜歡跟小孩子談戀愛了,連自己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都沒弄清楚先急著把人往地方帶,原本兩個月的遊戲時間悄無聲息減到一半,白韞閉眼答了個好字,不再開口,韓祈體貼地關掉壁燈,手機上又彈出來個電話,來電顯示人小孽,他這次索性直接按了關機鍵。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