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呢,花遲這些年應該也替易潯背了不少黑鍋,自己把人殺了,再推到花遲身上,乾巴巴喊一句伏魔正道,其他門派,甚至是普通的百姓便隻會恨花遲了,誰讓他以前殺過許多人,手上沾滿鮮血,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呢,易潯怎麼可能害人,害的還是自己的徒兒,根本就不可能。
人類,有時候真的挺蠢,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但誰知道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實的,照樣可以作假,不是嗎?
也對,九十九件好事比不過一件壞事,隻要你殺過人,那麼身上相當於貼了個殺人犯的標簽,不被理解,更不被相信,哪怕想救人,警察也會先一步將你擊斃。
後山有許多異獸,不過有白韞釋放出來的威壓鎮著,都乖乖的,沒一個敢出來搗亂,懷裡抱了隻長耳兔,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毛,龍是萬物靈長,像這樣初開靈智的,最是渴望親近他。
剛好白韞心情還不錯,從小心翼翼湊過來的幾隻兔子裡挑了隻最肥的。
說是兔子,眼珠卻是猩紅的,牙齒也十分尖利,唯一的優點大概是渾身雪白,皮毛順滑,看起來像個可愛的麵團子,當然,等見到正麵就不會覺得它可愛了,畢竟正常的兔子哪有長成這樣的,兩顆尖牙幾乎有手指那麼長。
隱隱約約看見了透明氣泡一樣的結界,跟著便是道洪亮男聲,“站住!前麵不能過去,你是哪個長老門下的弟子,不知道這裡是禁地嗎?”
這人外表看著像三十歲出頭,但實際年齡肯定不止了,畢竟修士多少會點築顏之術,但他外貌實在普通,濃眉,眼睛不大不小,嘴唇偏厚,屬於丟進人堆裡都找不著的那種類型。
旁邊還有個男人,看起來年輕些,樣貌也要稍微好點,皮膚白淨,偏偏嘴角生了顆很大的黑痣,以至於氣質上透出那麼幾分猥瑣。
白韞還維持著殊遲的外表,哪怕這樣,也是極其驚豔的了,本來凶巴巴的人下意識放柔語調,“禁地不能隨便亂闖,趕緊回去吧,我們就當沒見過你。”
天墉門有門規,第四條就是無特殊情況任何人不得私闖禁地,違反者逐出門派。
兩人能做出這樣的退讓,可見美貌真的是一件利器,無往不勝。
“晚輩是今年新招的弟子,敢問兩位應當怎麼稱呼?”白韞自報了家門,大抵是他長得太漂亮,聲音也好聽,而且柔柔弱弱的樣子,一看就沒有什麼威脅性,年輕男人先回答道,“師弟稱呼我清毓師兄就好了。”
“清毓。”中年男人冷著臉叫了聲他名字,意思是讓他少說話,看守禁地是重任,如果隨便來個誰都這麼熱情,裡頭的東西恐怕早丟了,然而視線跟白韞對上,心底一激蕩,渾渾噩噩就走到旁邊去了。
“師弟你彆怕,師伯就是這樣的性子,嘴硬心軟,外表看著凶巴巴的而已。”
清毓在這兒守得都快無聊死了,難得來個人,還是個這樣好看的師弟,加上眼下師伯似乎也不打算阻止他跟小師弟說話了,頓時打開了話匣子。
然而他年歲淺,知道的也並不多。
白韞跟他聊了會,隻套出來幾條有用的信息,說到底,還是得親自進去一趟才知道那被關押的異獸跟楚驁之間的關係。
殊遲的身份暫時還有用,所以白韞很乾脆地轉身走了,等他身影消失後兩人才如夢初醒,至於剛才遇見了誰,說了些什麼話,清毓都不會記得,因為他記憶裡的這一段已經被刪得乾乾淨淨。
畢竟過了幾百年,結界又是殘缺版的,白韞花了半柱香時間,在一個相對比較隱蔽的地方破開個洞,進到裡麵,足足走了十幾裡路才見著山洞。
天墉門在這方麵也是夠小心謹慎的,也可以理解,五百年的那場大戰,好不容易才封印了楚驁,天墉門因此變成正道之首,如果輕鬆地放跑了魔頭,彆說現在這個位置坐不穩,恐怕一下子就要成為眾矢之的,被無數人指責了。
兔子已經跳下來跑走了,山洞裡顯然有什麼讓它忌憚的存在,結界剛打開一條縫隙的時候就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白韞沒攔著,帶個寵物的確不方便,而且那家夥長得太肥,總讓他忍不住想紅燒好吃還是爆炒好吃,太容易分心了。
山洞裡光線昏暗,兩壁閃爍著幽幽磷火,地上還有陰森白骨,時不時躥過條黑蛇,又或者是巨型蜘蛛,換了哪個膽子小的,可能嚇都要被嚇死,難怪不準弟子進來。
走到儘頭是條死路,黢黑的石壁,厚重至極,白韞試著用手敲了敲,聲音十分沉悶。
但要說這裡麵沒關著東西,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如果什麼都沒有,乾嘛要大費周章地設結界,還特意找了個化神期的修士看守,要知道易潯老兒如今也就隻比他高一階。
四處摸索了下,確定沒有機關,白韞又折返回去,這次觀察得更加仔細,尤其注意四壁的凹槽和凸起,機關向來都藏在這些地方,然而找遍了依舊沒有收獲。
回想起之前跟清毓的對話,說是每次掌門和長老們出來,身上都有股濕氣,視線最終停在離入口沒多遠的水潭,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也就五平方米大小,咕嚕咕嚕冒泡,顯然是汪活水,也怪自己思維太定性,下意識跟著鑿出來的道走,根本沒注意過這兒。
潭底果然另有乾坤,一扇巨大的,足有十幾噸重的石門,倒是可以直接震碎,但動靜勢必傳到易洵所在的那座主峰上,對方轉瞬便能趕過來,這麼點時間,哪怕是白韞也不敢保證能把裡麵那東西打包帶走。
很奇怪,從潭水裡出來修為就被完全壓製著,唯一能用的隻剩乾坤袋,白韞在裡麵挑挑揀揀,選出來個可以用的,,直接在石門上切了個洞出來,至於要怎麼補,就不關他的事了。
本來以為會看到壁畫上那隻凶獸,入眼的卻是個男人,手腳,甚至脖子上都套著碗口那麼粗的鐵鏈,肩胛處更是被兩條帶倒勾的鏈子深深洞穿,幾乎能看到裡頭的白骨,傷口倒是結痂了,但血液凝固成暗紫色,衣服勉強披在身上,露出來的軀體遍布鞭痕,有些像荊棘刺出來的,全是紅色的小點,頭發因為長時間沒有修剪過的緣故,已經快長到腿彎。
模樣狼狽,臉卻很好看,怎樣一種好看法呢,像烈焰,咄咄逼人,那雙眼睛跟閃閃發亮的寶石也差不了多少,還是很特彆的碧綠,跟浸著水似的,以至於白韞心底的收藏**一下就生出來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