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屏風後有宮人小聲稟報:“太子殿下,太醫院的來送湯藥了。太醫正交待您要在飯前先用湯藥。”
趙鈺染皺了皺眉,想到午間那苦味。
宋銘錚已說道:“呈進來。”
太醫院的人當即低頭入內,打開盛有湯藥的食盒,宋銘錚伸手去接過,居然一低頭直接碰著碗沿小小抿一口。
他抬頭,遞過去:“溫度正好。”
趙鈺染盯著他手裡的藥碗,他剛才乾了什麼?
本來她就不想喝,他還用唇沾了她的湯藥,即便是試毒也沒有這樣試的。她心裡抗拒,宋銘錚見她不接,誤以為她怕苦的毛病又犯了,勸道:“殿下若是不把這湯藥喝了,臣恐怕也不敢帶殿下去聽審。”
趙鈺染聞言就挑挑眉,又朝她施壓嗎?
這就是她熟悉的宋銘錚了。
她確實也沒反駁,身體是自己的,她明白。
她伸手去接過,避開他抿過的那邊,可濃濃苦藥味撲入呼吸的時候,她心情還是略悲壯的。
宋銘錚見她仰頭就一口喝完,宮人機靈前來接過空碗,又給她遞了清水漱口,他還是看到她那精致雙眉皺到一塊了。
他就有些幸災樂禍,誰讓她把送來的蜜三刀賞人了,這會就算苦到要吐酸水,也得受著。剛才憋的一肚子的氣也就散了。
趙鈺染這時也想到那些蜜三刀,後悔沒留下一塊,來獵場她帶的糖果並不多,昨天就光了。
宮人與太醫院的人一同離開,屋裡又安靜了下去。
趙鈺染死死忍著滿嘴的苦澀味,更加不想開口說話,正巧宣文帝的人尋到這裡來,是請宋銘錚到帝王帳營裡用晚膳,為他接風洗塵。
宋銘錚應下,站起身來,見她還是一副難過的樣子,伸手將腰間素色荷包打開。
“太子殿下,臣先行告退,晚些再來與殿下同去。”
他說話了,趙鈺染不得不應聲,張了嘴準備用簡單的一個好字打發他。
哪知雙唇才啟,他的手就捏著什麼快速喂到她嘴裡。她下意識是再合上嘴,舌尖想要將東西抵出去,甜絲絲的味道卻在她唇舌間蔓延——
是糖。
她當即怔住了。
宋銘錚做了這一係列動作,麵上依舊雲淡風輕地:“殿下剛用了藥,好歹能壓壓味兒。”說罷,也不再等她說什麼,大步邁了出去,負在身後手指還遺留著她唇溫軟的觸感。
她嗜甜如命,腰間的荷包總會藏上一兩顆糧,常背著他偷偷含上一顆。她以為他不知道,但他都知道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也染上了在荷包裡放上那麼幾顆糖的怪癖。明知道她為了不跌威儀背著人偷食,不會找自己討要,他還是落了這麼一個毛病。
今日算是用上了。
宣文帝見到宋銘錚的時候,發現向來不苟言的少年居然唇角微微翹起,不由得納罕:“銘錚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回陛下,是和太子相談甚歡。”宋銘錚慢慢斂了神色,平和的,睜眼說瞎話。
他嘴裡相談甚歡的趙鈺染,此時卻是冷著臉把嘴裡的糖當成了他,咬得哢嚓作響,仿佛就是在嚼他的肉!
——宋銘錚輕浮的性子是自小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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