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嫌疑人都已經動過刑,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身上好幾處都皮肉外翻,鮮血淋漓。
空氣裡有著風吹不散的血腥味,濃鬱得讓人窒息,趙晏清雙手死死握著椅子扶手,臉色鐵青。
八個人都審完了,卻沒有一個人供出有用的線索來,除了求饒,毫無其它。
宋銘錚倒是神色淡然,這樣的結果,其實他早有預料。
如若真那麼容易能供出人來,那麼這幕後指使禦下之術也太過沒用了。讓他意外的是,居然連個用來混淆視聽的人物都沒被說出來,這點就耐人尋味了。
他以為,幕後之人應該會借這個機會嫁禍,起碼要嫁禍給嫌疑最大的二皇子穆王,結果什麼都沒有。
幕後之人若不是失算,那就是心機極深。
他直覺是後者。
不動聲色,伺機再動。
“殿下,看來今晚不會有結果了。”宋銘錚側頭去看她,見她抿緊著唇,又說道,“殿下是想如何處理這些人?”
這些人沒有吐露一個字,卻不代表無辜。她的馬被喂了巴豆這種明顯的東西,這些人怎麼可能無辜,隻不過是死咬著,不鬆口罷了。
這在趙鈺染眼中,無疑就是挑釁。
挑釁她身為儲君的威儀。
她眸光閃動,似刀刃折射出來的寒光一般。
宋銘錚知道她有想法,也大概猜到她想做什麼,思索了會說道:“殿下若是信得過臣,這些人就交由臣暫管,臣一定會讓殿下滿意。”
趙鈺染終於轉過頭看他。月光落在他眉峰上,他冷酷的麵容像是被柔化了,顯出幾分平和。
她凝視著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
她確實是衡量他的話。
宋銘錚比前世進京得早,行事做風上倒和她記憶中無差,但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是野心未起的時候,他行事都是出於討好她。
她猶豫了。
“殿下,有些事情,借臣的手,比殿下親自動手要來得好。殿下是儲君,大臣們心目中睿智懷仁的儲君,不必要為了幾隻老鼠,毀了賢名。”
他的話讓趙鈺染心中一震。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她就笑了,唇角輕輕往上揚,很淺的弧度:“既然肅皇叔如此為我考慮,就有勞皇叔了。”說著,她站起身攏了攏鬥篷,麵上已恢複往日風輕雲淡。
既然他示好,她且先照單全收又如何,前世這個時候的她,對他其實還是很親近的。
宋銘錚亦站起身,看到她鬥篷上金銀線繡著的暗紋似水波般輕淌,她留給了他一個背影,坐上輦徑直離。
她離去許久,宋銘錚才動了動站得有些僵硬的身體,雙手負在身後。
剛才她笑了?應該是,雖然意味不明,褒貶不明,但確實是朝他笑了。
沒登基前的趙鈺染,心思似乎也不太好琢磨,總感覺和記憶中有些出入,是他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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