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方才一直守著陛下,臣將將才把她勸去休息。”
“這孩子是有些執拗,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啊。”
帝王歎息,目光極慈愛。
宋銘錚是知道她在這上頭吃了不少虧,還是吃虧在自己手上,這一聽居然有些想笑,說道:“事事有雙麵,陛下也不必要太過憂心。”
“也是”宣文帝說了那麼一句,聲音又低了下去。再與宋銘錚說了幾句家常,便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宋銘錚幫她理了理被角,拿一把椅子坐下,就那麼守父女二兒到天明。
趙鈺染睜眼的時候,陽光直直刺入她眼晴裡。
她猛然又閉上,緩了會忙下榻來。
她居然一覺睡得那麼沉,父皇呢?!
趙鈺染看向床榻,宣文帝已經不在,被褥沒有疊,有說笑聲從外間傳入。
“——父皇!”趙鈺染連衣襟都沒來得整理,往外去。看到宋銘錚正扶著她父皇在屋裡慢慢地走,父皇一臉的笑意,宋銘錚還是那副清冷的表情,但眸光比平素要柔和得多。
宣文帝聽到喊聲,朝她看去:“太子醒了,吵到你了?朕躺得累了,叫銘錚扶我走走。”
趙鈺染已走到跟前,伸手也去扶他另一邊胳膊:“是兒子不該,這一睡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哪裡就你不該,你熬了大半宿,累了是自然的事。誰也不是鐵打的,都累到打鼾了。”
宣文帝哈哈哈地笑,趙鈺染聽到打鼾二字,嘴角微動。她下意識是去看宋銘錚,見他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又鬆口氣。
她是個姑娘家,睡到打鼾,得多丟人。
很快又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宋銘錚還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她瞎擔心什麼,她從來也沒怕過他嘲笑。
她難得的小女兒心態在那一眼中表現得淋漓儘致,宋銘錚看得清楚,卻目不斜視,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可這個時刻,他心中卻無比渴望,什麼時候,她才能像剛才一樣真正在意自己。
宣文帝還不宜見人,精神看著不錯,氣色卻極差,連唇都微微泛白。趙鈺染便對外再說父皇今早才睡下,不是萬分緊急的事,都先彆擾了父皇的休息。
她在離開前,還借著自己要喝藥,順帶讓林興安把父皇的湯藥帶進來。等看著他再睡下,她才出了帳子,讓父皇的心腹廖公公好生伺候著。
哪知她才出了帳子,就看到穀天瑞神色焦急走來,腰間跨著的繡春刀發出清晰撞擊聲。
“殿下!”穀天瑞連給宋銘錚問安的空都沒有,湊前在趙鈺染耳邊說,“有人在太醫的營地裡暗中查昨晚和今早的藥渣及藥方,我剛才順著查下去,發現是大皇子的人。”
宋銘錚耳力好,也聽得一清二楚,盯著離趙鈺染很近的少年目光更冷了。
趙鈺染聞言後,手握成圈背在身後,她擔心的事情果然是就上演了:“禁軍裡有大皇兄的探子。”應該就是昨日在外值守的人。
倒是叫她找到下手的缺口了。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