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夥計們想不明白今天掌櫃的怎麼這麼早就說打烊,就算是下雨,店裡的生意也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掌櫃的都說了今天的工錢照算,他們也就不多問什麼,白耍一天還可以拿工錢,樂得其所。
鐘隨花在布衣坊臨時休息的隔間裡換了身便裝,撐著一把傘就離開這布衣坊,回家去了。
在她眼裡,今天的黑石城很不尋常,多了太多的外地人了。而且看模樣,這些外地人並不像是來參加什麼集市的,他們看上去更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那散發女子和白發少年的對話,加之以前的一些經曆,便不由得懷疑他們可能便是傳說中的修仙之人。
之前還有傳聞說那新城主的兒子是個修仙之人,但是一直沒有人瞧見過什麼證據,便就隻是一個飯後的談資。
但是之前那白發少年和那散發女子給她的感覺太特殊了,不隻是不像普通人的那種感覺,更有一種莫名的氣質在他們身上流淌。
鐘隨花做生意那麼久,察言觀色,識人看樣都有些經驗,如果硬是要說的話,她覺得在自己店裡爭執一塊灰布的那三人不是凡人。
又結合那少年看到自己手絹的表現,她實在是沒有心思繼續做生意,才早早地打烊。
路上,鐘隨花不由得取出葉撫給她做的手絹,捏在手裡,便莫名地感到一種安心。這手絹不僅做工是她無法企及的,還有安人心神的感覺,自從有了這方手絹,再也沒有失眠過,每天精神都很好,照鏡子也感覺氣色好上不少。
“莫非這手絹真的有什麼神奇之處嗎?”
鐘隨花一直認為葉撫不是普通人,但是並沒想過他做的手絹會有什麼超凡的神奇之處。
但是今天的遭遇告訴她,這手絹真的有神奇之處。
於是不由得將手絹看得更重,緊緊地攥在手裡。她加快步伐想要早些回家去。不知道是不是杞人憂天了,她總感覺現在的黑石城哪裡都不安全。
她一路過去,皆是儘量避開生人,不敢離他們太近。鐘隨花心裡細膩,便感覺在這時候,不要跟那些外地人有過多的接觸,最好不要有接觸。
向前,步步都小心。
然而在一個轉角後,她還是不由得心底一顫,頓住了腳步。
這條不寬的胡同小巷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然而此刻,透過雨霧紛紛望去,筆直小巷的儘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卻在這時,鐘隨花恍然感覺自己的視力好了不少,隔著這麼一段路,她也清晰地看到那高大身影的身段。
高挑的馬尾和纖細的腰肢說明了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高大的女人。
她是誰,鐘隨花很清楚,就是之前在她店裡出現的高大女子。
而就在她意識到那女子的身份後,下一刻又恍然清楚了自己為什麼隔著這麼遠自己也能看得這麼清楚了。實際上,那女子就在自己麵前,隻是不知為何看上去她離自己很遠,因為此刻,她分明地看到一隻不太符合這女子高大身材大小的手朝自己伸過來。
她看到了那隻手伸向自己的脖子,但是卻做不出任何抵抗。
那隻手似乎很輕巧,輕巧地就觸碰到了她的脖子。她感覺到一抹溫熱,脖子上是一種被包裹住的溫熱。
覆蓋住,緩緩使力。
鐘隨花下意識地丟掉雨傘抓住這隻手,想要將它掰開,讓它不要這麼用力地握住自己的脖子。
但是,她的抵抗毫無反應。
脖子上的力越來越大,大到讓她呼吸不能。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了一些,雙腳怎麼著急地踩也踩不到地,不斷地撲騰掙紮,卻沒有絲毫減輕脖子上的痛苦。
雨傘被一陣風吹起來,高高地吹起來,吹過這小巷的高牆飛走。
鐘隨花感覺雨越來越小,因為她聽上去,似乎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知道多少雨水滾進她的眼睛,她想眨眼,卻眨不上,隻能呆呆地看著麵前這個模樣挺清秀的女子越來越模糊。
她還看到,又有一隻手朝自己伸過來,伸到自己的胸前,在懷裡摸了摸,然後扯出那條用自己最喜歡的紅色做成的手絹。她想要去搶回那手絹,但是怎麼都使不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