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大了很多。
葉撫莫名地有些煩躁,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木屑,然後去看了看胡蘭做功課的情況後,又站在屋簷下看著梨樹發呆。
“先生?”
曲紅綃感覺到了一絲奇怪,她睜開眼便看見葉撫站著發呆。
葉撫回過神來,眼神恢複清明。
“先生,你怎麼了?”曲紅綃站在雨地裡,撐著傘,一襲白如同水中白蓮。
葉撫呼出一口氣,輕聲說:“三月她出去有一會兒了,還沒回來。”
曲紅綃說:“我出去看看。”
葉撫點點頭。
曲紅綃正轉過身,葉撫便又說:“算了,還是我去吧,正好出門散散心。”
曲紅綃轉身看了看葉撫,然後點點頭。
葉撫找來傘,便徑直地出了。
在後麵看著的曲紅綃心想,先生打的傘好直,沒有傾斜分毫。
穿行在大街小巷之間。
葉撫看到的是交頭接耳,搖頭歎息。
他稍稍催動了修為,一下子便聽到了他們在說什麼。這麼一瞬間他錯愕了。
鐘隨花死了?被人殺了?
腦袋裡不自覺地顯露出鐘隨花的模樣來,他記得很清楚,鐘老板給他說在她店裡一切消費都不算錢。
就是這麼位受歡迎,人也大方漂亮的老板,死了。
葉撫沉沉吸了口氣,邁步向前。
穿過一條街,他便來到鐘隨花罹難的那條巷子。
他站在巷子口,朝裡麵看去,那裡被劃上了封鎖線。
一眼看去,葉撫的呼吸亂了一下。
他看到那裡麵有兩把傘,其中一把傘他記得樣子,破了個小缺口,是秦三月出門打的那把傘。
望天,幾滴雨落在臉上。
之前,葉撫想著能夠不用修為的話就儘量不用,免得忘記了自己本來是什麼模樣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神通,“大推衍術”。
片刻之後,這條巷子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他清楚了,時間回溯到了半個時辰前。
“砍樹人啊,砍樹人。”
他轉身邁步離開。
“大幕開啟,不是給你們立了規矩嗎?怎麼就不願意遵守呢?”
也就是那片刻之內,“大推衍術”告訴了他關於砍樹人和大幕的一切。也知道了守林人在其中存在的意義。
守林人就相當於監管者,監管大幕之中的砍樹人,讓他們在規則之內做事。
但是現在,葉撫看到的結果是,那個砍樹人破壞了規矩,而目的僅僅隻是為了一副自己隨便做的手絹。
算不算是自己給鐘隨花鐘老板帶來的災難呢?
葉撫很理性,也很分明,他清楚這件事裡麵破壞規矩的人是那個砍樹人,並且的是他在那個砍樹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和之前秦三月撿回來的白發少年的氣息。
“難怪那麼慌張地要走,原來有這麼個原因啊。”葉撫莫名地微笑起來。
他微笑著轉身離去,撐著傘。
決定去做點事情,而在做這事情前,他要先去把自家的小保姆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