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點頭應了一聲,便要去攙扶陳正卿。
但陳正卿沒有任何起身的意願,他語氣十分緩和平淡地對著許秀說:“你不想讓我知道沒關係,因為我已經大概猜到了。”
許秀愣住了。猜到了?他猜到什麼了?
一種意願被違背,被忤逆的感覺在許秀心頭升起。習慣了幾十年發號施令,做了這麼久的一家之主,在陳府裡被反駁意願,這是第一次,而這第一次卻發生在一直以來最聽話的長子陳正卿身上,這對她來說有一種事情不在掌控範圍內的感覺。當即,她有些生氣地站起來對著陳正卿說:“十五年不曾說過一句話,如今你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嗎?”
陳正卿神態不變,緩聲回答:“並非這樣。”
“那就趕快給我下去休息。”許秀冷哼一聲。
“我隻是有一點不明白,我想知道呂老來陳府有何事,是一件錯事嗎?”陳正卿直直地盯著許秀的眼睛說。
許秀臉色漸漸沉下來,“你想知道是吧,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他是來送你爹陳至的遺物的!”
陳正卿沒有說話,像是被這個回答驚呆了一般。
但其實,他隻是心裡有了一絲非常淺淡的起伏,並非被這個回答所震驚。陳至的離世好似隻是讓他生命裡缺少了一個人,而非其他更多的東西。他很鎮定,更加準確一點說,應該是沒有波動。
陳正卿的反應出乎許秀的意料,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當即以為他被嚇傻了,立馬膽戰心驚地問:“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陳正卿抬頭說。
許秀忽然歎了口氣,她知道陳正卿跟陳至感情好,如今人醒過來了,她也不想再過分地去計較,便說:“你爹的事情就是現在這般模樣了,正卿你好自為之吧。”
“大夫到了!”忽然從外麵響起丫鬟的喊叫聲。
許秀便對著陳正卿說:“去看看大夫吧。”
陳正卿看了一眼許秀,搖了搖頭,然後轉向場間眾人說:“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我的父親陳至他的對錯如何。”
此言一出,許秀和呂永望同時陷入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