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一聲軟綿的貓叫聲響起,船艙橫梁上趴著的那隻白貓撐了個懶腰,邁動貓步,一躍而下,鑽進她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咕嚕咕嚕地閉上眼。
她瞥眼望穿簾幕,望穿這花船的簾幕,同時也望穿了這道來勢洶洶勢不可擋的簾幕。
她叫東宮白薇,姓東宮,名白薇,無人知來處,隻知叫她白薇姑娘。
……
“那裡是個道觀?”祁盼山望了望。
山林隱約間,朱紅金赤的雲簷高高翹起,直對著遠空,那縷縷青煙瞧上去如同盤旋而上的煙龍
葉撫笑著說:“是不是道觀,你這個做道士的總比我要清楚吧。”
祁盼山知道葉撫是在打趣,並無尷尬,反而是隨著葉撫這麼一句話,要放鬆不少,覺著他們之間似乎是拉近了些距離。
“兩位公子是在說那道觀嗎?”
他們的聲音並不小,所以讓旁人聽了去實屬正常,一個推攤賣小糕點的攤販問,他瞧上去很樸實,但是那股市井裡氣一絲不少。
葉撫點點頭。
攤販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兩位公子可要長些心眼,那道觀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怎麼說?”祁盼山挑了挑眉,說起道觀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這個做道士的自然更加關心。隻是他突然的挑眉顯露了些許他作為分神期修士的壓迫感來,讓那攤販如蒙陰霾。
葉撫無奈對祁盼山說:“你嚇著人家了。”
說罷,他笑著對攤販說:“那道觀有什麼不好的嗎?”笑如春風,春風解陰霾
一旁的祁盼山很是驚異,他並沒有從葉撫身上感受到任何氣息的波動,但是偏偏輕而易舉地驅散了他的氣勢,心想這位先生到底還有多少不同尋常的地方。
前腳剛踩進陰霾的攤販,下一刻就如沐春風,但這陡然的反差並沒有讓他感覺到什麼不好的,便是低聲說:“那道觀是五年前新修的,就修在大明湖和大安湖之間的那山上,起初因為建築修得霸氣好看,算是半個遊客腳點,有一次忽然就傳出那道觀裡有得道高人,可以算命啊、除妖啊、避凶趨福,然後陸陸續續地就有很多人去道觀求緣,然後那道觀越來越受到吹捧,聽說都城那邊兒都有派人來查看過,認證了屬於‘常建’裡頭的道士也是越來越多了,四處都是好名聲。”
“哦,這不是挺好嗎?”葉撫說。
攤販歎息一聲搖頭說:“好什麼啊,我也去過那道觀,總感覺是唬人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信,說是被吹捧出來的我都不覺得意外。一些街坊領居也去過那道觀,也總是懷疑被騙了。”說著,他再次壓低聲音說:“聽說觀裡有道士騙了南邊兒一個城主,哪位城主還請都城那邊兒徹查這道觀呢,隻是到現在也沒個聲響,說不得人家在上頭有人呢。”
葉撫莞爾一笑,問:“那道觀是不是叫清淨觀?”
攤販點頭說是。
葉撫心裡直樂嗬,他可是知道被騙的那位城主不是彆人,正是那位一心為國為民的黑石城城主大人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