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冷了一些後,那些雞明顯活潑起來。等再過兩天之後,有一些雞開始恢複產蛋,數量也一日比一日多。
有了上次的經驗,秦彥做得越發儘心。
到第五天的時候,還撿了五枚雙黃蛋。十天過去,除去日日吃掉的雞蛋,他們還攢了一百枚左右,其中雙黃蛋三十枚。
一枚枚白生生的雞蛋,比集市上賣的那些雞蛋個頭都要大。陶兒流著口水,盤算著要怎麼吃。炒著吃好,蒸成蛋羹也好吃。天天有蛋吃的日子,真是給當神仙都不換。
她最近手藝漸長,薑麓也有意放手。
這才多久的功夫,彆說是薑麓自己養出好氣色,便是陶兒小新子等人也是齊齊胖了一圈。趙弈瞧著也壯實了許多,唯有秦彥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瘦俊秀。
“你們說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薑麓問他們。
千古悖論之題,讓幾個孩子陷入爭執之中。
陶兒說先有蛋,因為蛋孵雞。趙弈和小新子說先有雞,因為雞生蛋。而秦彥則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著她。
她心下好笑,小屁孩傻眼了吧。
關於這個問題千百年來爭論不休,且有得他們爭。
聽著他們的爭論,她默默地離開。將將進到廚房,秦時已經跟著過來。玉麵紅唇的少年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狐疑地看著她。
“你知道嗎?”
她笑而不語。
“你也不知道,對嗎?”他追問,語氣卻是篤定。
好家夥,還知道將她一軍。
“不知道。”她答得乾脆。
“不知道你還問?”
他走過來,眼神甚是惱怒,就知道這個女人喜歡信口開河。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為何要問他們。
當真是可惡至極。
“世間太多未知之事,天生萬物,萬物皆能相生相克。我們隻有不停地學習探索,才能知道得更多。所謂學無止境,活到老學到好。你彆小看任何一件小事,或許都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
避重而就輕。這個女人分明就是理虧。
他哼了一聲,就知道她一事實上會逮著機會說教。果不其然她又是一大堆的道理,明明年紀比他還小一歲,怎麼如此的老氣橫秋。
“我們離京多日,你可曾給寫信回去過?”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他臉色丕變,險些怒走。
“意氣用事永遠不能解決問題,你難道不想回去嗎?”她一把將他拉住,生生被他拖出去好幾米。死小子動不動就甩臉,也虧得她像個操心的老媽子。
“你告訴我,我還能回去嗎?”他眼尾發紅,隱忍著怒火。
古往今來被廢的太子有幾個起複,又有幾個還能重回過去的位置。他被貶到此地,東宮之位對他而言已是空中樓閣。
薑氏說得輕巧,她知道何為王權傾覆,何為物是人非嗎?區區鄉野女子自以為聰明,她真當天子金口玉言是兒戲不成。
罷了,他同她計較什麼。她不過是個女子,到底見識太少。她能在農事上有所鑽研已是不易,又怎麼會知道國之大事。
“不知道的事彆管,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
“我們如今已是夫妻,在世人眼中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為什麼不能操心?”
誰是螞蚱。
他麵色不虞。
她語氣一軟,“縱然你人不回去,那也應該三不五時給家裡去一封信,或是捎些什麼東西回去以表孝心。世間感情無非是你來我往,你不來我不往再好的感情也遲早會斷。你說呢?”
他聞言眼露驚疑,危險地看著她。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