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隱從司傑那裡出來,才想起,自己找他是要畫符的。
於是,又厚著臉皮折了回去。
先前看人不順眼的表情早就換成了笑嘻嘻的。
“小傑呀,你現在有沒有空,還記得叔去年跟你說的,想要一張鎖魂符嗎?”
司傑點頭,目光平靜地審視了餘隱一遍,緩緩道:“大人的魂魄穩固,精氣十足,為何還要鎖魂符?”
餘隱沒法說自己為了做任務。
隻得道:“替朋友求一張。”
司傑道:“那還要麻煩大人,讓那人親自過來。”
餘隱一噎,看著對方那張拽得二八五萬的臉,隻得摞下一句話:“行,你趕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氣哼哼地甩袖轉身。
這張符,他救了不下三次了……
可他卻一直推脫。
餘隱氣得一出門,一腳踢到了椅子上,痛得嗷了一聲。
就在這時,他的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蠢材。”
餘隱聽得清楚,這是係統的聲音。
他微微挑眉,“什麼?”
係統沒音。
他又問了兩句,係統依舊沒回,餘隱以前,想過係統獎勵的東西,和提出的任務。
亮眼丹,讓他的眼睛變好。
養生酒,喝了這麼久他的身體素質的確好了許多,而且瘦的確實比旁人快,但是瘦到一定程序,又不會繼續下去。
至於生發水……
甚至養生酒,還有那麼一丟丟令他的身姿更挺拔,貌似高了些。
如今臉上的皺紋,也有漸漸減少的跡象。
如果說一年前的餘隱是個又胖又老,甚至有些邋遢的老頭,此刻的餘隱,就像媒婆說的,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怎麼說都能擠進帥老頭行列。
行吧,可能因為他本身就長得不醜,但是被白發和胖給淹沒了。
這些東西都是令他的外形變得更好。
海域圖甚至給他打倭寇和出海的地圖,算是幫他。
空間更是成為他的金手指。
那麼,這張鎖魂符呢?
到底是要鎖誰的魂?
鎖魂符的用途,也就是字麵意思。
像孩子的丟了魂,魂魄招回來不穩,會用安神符。
然而,鎖魂符就有些殘忍了,把一具靈魂鎖在一個東西裡麵,
如果沒人破符,準確的說,可以鎖上萬千上萬年,而且受儘折磨。
係統為什麼讓他找人畫鎖魂符?
最主要的是,係統能提供一些修真界有的東西,就不可能畫不出一張鎖魂符呀?
餘隱不懂。
但是心裡頭卻對係統有了一丟丟的不太信任,與防備。
司傑說好了在他們家待幾天,就走了。
還真的是待幾天,餘隱天天數著日子,直到三月初八,一大早天空飄起了小雨,院裡的花被打落了一地。
司傑背著他那扁平的包袱在吃早飯的時候跟大家告辭。
餘隱微微笑道:“這麼急著,現在下雨,山上路滑……”
小魚兒一把摟住司傑的胳膊,眼淚汪汪道:“哥哥不走,哥哥不走,小魚兒不要哥哥走……”
餘隱麵色微沉,“你不要打擾哥哥找機緣。”
餘妙在一旁聽得尷尬死了。
她爹這幾天見司傑總是陰陽怪氣的,隻得打圓場道:“道長吃完早飯再走吧,我做了道長最喜歡的酥油餅和海鮮粥。”
餘隱一瞪眼。
連他最喜歡吃什麼,她都知道了。
這純粹是一早上起來,給她爹找不自在呢。
餘妙隻當沒看見,“昨日我去爹爹的菜園子裡摘了點小菜,嬤嬤們做了涼拌,味道剛好,配粥很去油膩的,爹爹多吃點呀!”
餘隱長長吐了口氣,這話還算可以。
於是,十分傲嬌,又彆扭了坐了下來,將扒拉著司傑腿的小魚兒給拎了過來,“坐下吃飯,一個大家閨秀,動不動就抱旁人的大腿,成何體統!”
小魚兒委屈巴巴地望著司傑,伸著小胖手招呼他,“哥哥,快吃吧!”
餘隱一巴掌呼在她的小胖手上,“趕緊吃,話真多。”
小魚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後一扭頭,撲進姐姐懷裡,“嗚!爹爹壞,爹爹壞,小魚兒不喜歡他了,以後隻喜歡姐姐和哥哥,嗚!”
司傑走後,餘隱的心情莫名好了。
臨出門前,還好心給他送了把傘,司傑嘴角勾了勾,扭頭對大黃道:“這段時間你便跟著大人吧……”
大黃可憐巴巴地望著主人離開。
司傑還沒轉過街角,它就用大腦袋討好地蹭著餘隱的手。
餘隱手一翻,便丟給它兩個果子,大
黃歡歡喜喜地叼著躲到角落裡啃去了。
今日下雨,餘隱就沒往山上跑,準備去衙裡看有沒有什麼公務需要處理。
剛出自家的門,就見衛七騎著馬,迎著風雨跑了過來,看到他立馬下馬道:“大人,祖父讓我過來給您說一聲,京裡的幾位官員馬上就到了,讓咱們準備迎接一下。他今天在那邊閱兵過不來。”
餘隱算了一下,餘妙足足比他們早了五天。
“那你先跟那邊的廚房說下,多燒幾個本地的硬菜,讓京裡的幾位大人都見識見識咱們濱海的特色。”
衛七差點吐了。
濱海的特色不就是海鮮麼!
做為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士,在這邊簡直被折磨的不成樣了。
說真的,要不是怕老頭子揍他,他都不想過來了。
在京裡多好,約三五個好友,騎馬打獵,聽聽小曲,看看話本,偶爾……
不對呀!
老實忠厚的餘大人!
這招也太損了吧!
哈哈哈……
“大人放心,一定讓幾位新來的大人,吃了咱們的飯永生難忘了。”
餘隱:“……”
衛七去通知廚房,餘隱撐著傘晃晃悠悠的出門。
朝廷的邸報裡麵隻說了要來四位新人,而且都是翰林院那邊自請過來的。
大家都是老熟人,而且餘隱還是大家的老領導,以後一起工作就好說多了。
待到快午正時,一群人終於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覺得這地方不安全,才鬨完倭寇,而且基建也不太好,於是,個個隻帶了兩個書童,家屬一概沒人帶。
不過也能理解,翰林院這邊鮮少有年紀太大的樂意外放的。
餘隱望著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微微有點出神。
謝晉懷居然也來了。
旁人就是帶得東西再少,也有幾個箱子,他倒是,一個書箱,一個五大三粗的書童。
看餘隱瞧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許久不見。”
餘隱笑著點頭:“你從北地什麼時候回來了?”
“去了沒多久,北夷那邊確定打不起來,下官便回來了,這次聽說大人這邊需要人,就讓劉大人幫忙,也給下官申請了個名額。”
餘隱明白。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好乾,咱們不比京裡規矩
多,但條件卻比不上京裡,今日老夫讓廚房做了幾道濱海的特色菜,你們先把東西放下,吃個飯。”
衛七在站後頭,聽得直抽嘴角。
您該說,先拉拉肚子,換換腸胃!
哈哈哈……
大家對餘隱的了解,那都是,這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老頭兒。
然而——
待大家坐在一起,推杯換盞,肚子開始咕咕叫的時候,眾人還在想,領導真熱情。
直到一個個捂著肚子往廁所跑,腦子裡隻有老頭兒略微吃驚的樣子,“哎呀,老夫忘了,你們可能不太習慣吃海鮮!”
眾人:……
餘隱他們剛開始過來的時候,也是吃了會拉肚子。
不過現在拉肚子都是小事,總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冒著一股海蠣子的味兒。
吃完飯,餘隱先給大家安排了住處。
又讓人煮了點藥湯,一個個給灌了兩碗,這才算麵有人色。
謝晉懷和他同部門的陶新城住對門,共用一個客廳,在他們對麵住著另外兩人,四個人就陶新城最能吃。
自小在海邊小城長大,是以吃完之後麻事沒事。
喝著自家帶來的茶葉,給虛弱的謝晉懷介紹道:“待過兩天,咱們上手了,我帶你去山上瞧瞧,咱們南邊的山跟你們北邊可不一樣,咱們這邊到處都是果子。”
謝晉懷不想打擊他,可還是實誠的開口:“這山不是去年才燒過嗎?今年能結出果子?”
陶新城:“……”
你想不想聊天兒了?
儘管謝晉懷屬於聊天必死型,但是陶新城話多呀,兩人尬聊了好一會兒。
直到對麵的那兩人也被勾引了過來,由自家的書童架著,搬了把椅子。
三個人躺著,一個人坐著。
畫麵莫名和諧。
朱威道:“你們發現沒,餘大人比在京裡時,瘦了好多。”
李鋒有氣無力地申著脖子:“何止是瘦了,我瞧著更年輕了,這是怎麼回事?”
謝晉懷道:“可能因為頭發變黑了吧!”
陶新城點頭:“沒想到大人瘦了這麼好看。”
三人抽抽嘴角,默默彆開臉。
陶新城拍了下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不行,改天我得問問大人,是怎麼減肥的。”
謝晉懷好笑道:“大人怕是根本沒減,聽他們說
當時這邊情況特彆的艱苦,缺吃少穿,又大雨下了十多天,大人還得照顧病人,生怕病擴散,將所有人都傳染,勞心勞力,可不就自然而然的瘦了。”
陶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