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看來是要彈琴。可他不記得曲小白會彈琴。曲家那種家庭,也不可能有條件讓曲小白學琴。
曲小白端坐好,試了試琴音,是架音色還不錯的琴,比現代那些粗製濫造的樂器可好太多了。
“姐姐,這首不算,我送大家的,一會兒誰要想聽,就隻能花錢點了,一曲一百兩銀子。”
好大的口氣!
不但鴇母驚訝,滿場子的人都驚訝了,連身邊的楊淩也微訝。
雖然心裡也對這個價碼忐忑,但曲小白還是咬牙堅持了一下。青樓不是什麼好地方,她不能在這裡賤賣自己。
小白哥我以前可不止這個價錢,今日便宜你們了,小白哥我就掙個做生意的本錢,以後,你們想聽都聽不著了!
琴音起,是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沒有聽過的曲子。但也是一首很古意的曲子,曲小白怕這個世界的人接受不了,特意選了這麼一首不太張揚的。
過門兒之後,歌聲起。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一首《笑紅塵》,聲音甜中略帶滄桑,滄桑中又略帶瀟灑。這首歌還蠻適合歌館酒肆中的人心境,曲小白是用心挑選過的。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單是曲子就已經將君子樓裡裡外外的人都聽得癡住了,再配上那宛如天籟的歌聲,便是立刻在這曲子裡醉死過去,也無怨無悔了。
楊淩眸底幽深幽深的。但同時也是被這曲子奪了心魂的。
而二樓的一間靠裡的包廂裡,有人也同楊淩一樣,一雙眸子幽深幽深的。
那是個年輕的公子,模樣儒雅斯文,隻是眼底卻藏著一抹不易為人察覺的狠厲。這曲子他聽著有些耳熟,卻不記得在哪裡聽過。
曲小白隻唱了短短盞茶工夫,便停了下來,看著鴇母,用隻有近身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笑道:“姐姐,我便隻能唱這麼多了,接下來要有哪位客官想聽,一首曲子一百兩銀子。小婦人我也是落難至此,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然,我是不能到這歌館酒肆唱曲兒的。”
說著落魄的話,神情卻絲毫沒有落魄人該有的憂愁,反而是眉梢眼角含笑,見識過太多人心的範鴇母心裡升騰起疑惑。
曲小白,她不敢小覷了。
“各位公子老爺,咱們君子樓今日花重金請來了位世外高人,她的曲子呀,隻能用一句天籟之音來形容,各位爺,您若是想再聽,就開出價來,看高人能不能再賞一曲。高人說了,一百兩銀子聽一曲,不過也不介意您多賞。”
範鴇母實在是做生意的高手。
沒錢的客人都在大堂裡吃酒,有錢的客人都在包廂裡,一百兩銀子的起價,大堂裡鮮少有人能出得起,曲小白也沒指望他們能出得起。
她剛才聲音很大,為的就是讓包廂裡的貴人們都聽得見。
其實她歌聲一起,就招了很多包廂裡的人出來看。可惜她遮著臉,也看不見到底長什麼樣樣。
但就憑這歌聲,人也應該美若天仙。這些成天混跡青樓的男人們開始yy她的長相。
“我出一百兩!”二樓的包廂裡立刻有人喊價了。
“我們爺出二百兩,請小娘子到這裡來!”連競爭的都有了。
曲小白實在沒有料到竟然有人為聽一曲願擲百兩紋銀。她不知道的是,這些人打的,可不光歌聲的主意。
“二百五十兩!”有人喊。
你丫才二百五。
“三百兩!”
“一千兩。請這位姑娘上來一敘。”二樓角落裡的那個房間裡,年輕的公子哥手執折扇,風流瀟灑地站了出來。
範鴇母心裡那個美,眉開眼笑:“喲,原來是慕公子,公子真乃識貨人,曉得咱們曲娘子這歌聲琴聲是百年難得一聞。”
楊淩聽見這些人喊價,就已經怒火中燒,他的娘子,憑什麼要讓這些人叫價?看到二樓那個一千兩的風雅公子哥兒,他更是怒火旺了好幾倍,這麼騷氣的男人,小丫頭怎麼能給他唱曲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