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有個改錐,在路邊撿的,你們都過來認一認,看看是誰家的改錐,領回去。”
曲小白不由抽了抽嘴角。這改錐,是她從楊興茂的家裡順出來的。
楊興茂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麵,他是裡正,自然是要起到一個帶頭的作用,捕快把改錐拿給他,說道:“楊興茂,你是裡正,你拿著改錐問問大家去!”
本以為是個表現的機會,誰知道打著燈籠問了幾個人之後,楊大鵬媳婦忽然指著改錐說道:“裡正老爺,這不是你們家的改錐嗎?我上次和嫂子一起納鞋底子的時候,還借著用了一下呢。”
楊大鵬家的是個腦子活泛的,今晚這陣勢,一看就有這改錐的事兒,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毀楊興茂一把,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她也沒賠上什麼,反正她說的是實話嘛。
楊興茂聞言忙細看改錐,可不麼,這正是自己家娘們兒的東西!
這玩意兒,到底該不該認?楊興茂還在猶疑,他的大孫子楊小寧一把就將改錐奪了過去,嚷嚷道:“爺爺,這是我奶奶的東西!這是我奶奶的東西!”
楊興茂劈頭給了他一巴掌,將改錐奪回來,“你小子瞎說什麼!滾一邊兒去!”
捕快卻早已經把話聽去,上來劈手奪了改錐,“跟我們走一趟吧,楊興茂,楊裡正!”
捕快的語氣不善,楊興茂低頭哈腰陪笑問道:“敢問,差爺,這深更半夜的,喚小的走一趟是為何事?”
“何事?何事你不明白嗎?你家的改錐在我們班頭的馬鞍上,將我們班頭給刺傷了,這可是謀害朝廷公職人員的大罪!不跟我們走一趟,難不成還能便宜了你?”
楊興茂一聽慌了神,忙屈膝一跪,連磕響頭,“差爺明鑒,小人哪敢呀,一定是誰故意陷害我們一家的!這個改錐,已經丟了好幾天了,也不知是被哪個殺千刀的給偷走了!”
“裡正老爺,對著差爺你可不能說謊,這個改錐我前天還在你家看見了的。”楊大鵬落井下石。
曲小白暗戳戳撇了撇嘴。一丘之貉,沒一個是好東西的。不過這樣更好,免得她出手了。
“是啊,前天還在家裡的,前天我們家分家,這個改錐,被我四兒媳拿走了嘛。”
楊興茂忽然就把臟水潑到了曲小白的頭上,還指著她跟捕快告狀:“差爺,就是她,一定是她栽贓嫁禍!她的心可黑著呢!唉喲差爺唉,您可要給小的做主,前天分家,她已經把小的一家給弄得雞飛狗跳,傷了我家好幾口子人,我老婆子和大兒媳到現在還下不了炕呢!”
曲小白不疾不徐,福身一禮,說道:“差大哥,我可一直跟您在一起呢,哪裡有時間作案?您說是不是?”
陳九破口大罵:“楊興茂!你爺爺的,老子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害老子?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栽贓嫁禍給曲小白是不是?你當老子是這麼好糊弄的嗎?來人啊,先把這個姓楊的給我杖責三十!”
“冤枉啊,差爺,小人冤枉啊!真不是小人做的!”
楊興茂哭天搶地,捕快哪管這個,大半夜出來辦差,本就窩著火兒呢,這氣,不撒在他身上撒在誰身上?
楊家三兄弟和大孫子都跪地哭喊求饒,捕快怒斥:“誰在嚷嚷,與楊興茂同罪!”
三兄弟和大孫子立即把哭聲和話語吞了回去。
路旁是誰家的柴垛,捕快從裡麵挑了根趁手的棍子,將楊興茂按在磨盤上,扒了褲子就開打。
楊興茂平時橫行村裡,霸道又不講理,村裡沒有幾個不記恨他的,見他挨打,都默不作聲,心裡卻十分解恨。
曲小白恰到好處地添油加醋:“差大哥,關於前日傷我婆家人的事,我要跟您解釋一下。我公爹他,他冤枉我盜竊大嫂的東西,將我和我的傻夫君一頓毒打,差點把我們打死,我們為了活命,才反抗的。並非是有意要傷害婆婆和大嫂。”
陳九一聽,這還得了,自然要給這行將上手的小娘子報仇雪恨的,“打!給我狠狠地打!”
捕快手上加力,沒幾下,就把楊興茂給打暈了過去。陳九命村民打了涼水來,澆在楊興茂頭上,楊興茂醒轉,陳九冷著聲又命:“給我繼續打!”
“差爺,求求您,彆打了!小的認罪,小的認罪!”
“認罪?認罪就好,打完了把他拖回縣衙簽字畫押!”
“爺,爺,小的是被冤枉的,求爺不要把小的帶去縣衙!”
“冤枉的?冤枉的乾嘛要認罪?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被屈打成招?打!”陳九坐得累了,一不小心就傷口著地,疼得他一齜牙,“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