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說什麼?”從曲姑娘到妹子,陳九用了過半條街的時間。
曲小白也沒在意他稱呼她什麼,隻隨口應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陳九獻殷勤:“那你躺下睡會兒吧。”
車上很擠,她若是躺下,勢必要躺到他的身邊。丫挺的,淨想占便宜了。曲小白在心裡罵了一句。她順手把楊淩往身前一拽,把他的一雙大長腿擺直了,枕到了他的腿上,“淩哥哥,我枕著你的腿睡一會兒。你不要鬨我。”
楊淩那一雙大長腿,就橫亙在了曲小白和陳九兩人中間。
楊淩心裡偷樂,陳九的眼睛裡卻都冒出了火光,卻又不能發作。也不知為什麼,他以前對彆的女人,都是不聽話就用強,對曲小白,他卻不想那麼乾。
他想要先征服曲小白的心,再征服她的身體。陳九也看過戲裡那些男男女女兩情相悅約會黃昏後的戲碼,以前他覺得那很扯淡,男人女人,就床上那點子事唄,搞那些虛的都是腦子有水。
但現在他覺得,那戲裡的愛情,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他想要和曲小白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當然,最終的目的,還是要睡到曲小白。且越快越好,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身體了。
曲小白隻是閉眼小憩,她現在也沒心思睡覺。很快到了惠春樓,她和楊淩先下車,正準備來扶陳九,楊二河已經代勞。
曲小白朝他笑了笑,心裡想,這是個很聰明的青年。順便她就把楊二河也邀請進了酒樓。
惠春樓是兼營酒樓與客棧生意的,陳九以前經常帶女人來,吃完了飯,直接去後院的客房。簡直不能再方便。
“掌櫃,給爺找個靜一點的包間,爺要和姑娘談事情。另外,給這個車夫弄點酒菜,讓他在樓下吃酒。”既然是曲小白邀請的人,他總不能在曲小白麵前丟了人。
尼瑪的談個狗屁的事情,估計這姑娘又要遭殃。掌櫃心裡這樣想,臉上卻陪著笑:“好嘞,樓上左邊最裡一間,再安靜不過,九爺,您請。”
曲小白看那掌櫃用一種“可惜了”的眼神瞧著她,心中自然明白這是個什麼局,但她並不害怕,她可不是那些容易被欺負的姑娘。
憑陳九,她還不至於被欺負了去。
陳九欲讓她扶,她一閃身,閃到了楊淩身後,驚道:“呀,淩哥哥,你的腳腕怎麼出血了?定是剛才被繩索磨的,我扶你吧。”
陳九暗暗磨牙,掌櫃機靈,忙上去攙扶住他,“九爺,您這是怎麼著了?看樣子傷得不輕啊。您慢點兒。”
提起這傷,陳九就滿腹怒火:“還不是被那狗娘養的朱長鬆害的!”
“九爺,他哪打得過您呀?您是開玩笑的吧?”
“開玩笑?九爺跟你開得著嗎?狗日的,下次彆犯在爺的手上,不然,爺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話間,已經上了二樓,沿著回廊往左走,曲小白裝模作樣地攙著楊淩,也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伺她,那目光雖無害,卻難纏得緊。一抬頭,可不麼,對麵的回廊上,正站著位翩翩公子,白衣墨發,手執折扇,朝她這邊看著。
竟是慕南雲。
曲小白現在確定,她在衙門口和街上看見的那月白的衣袂,不是眼花,她確確實實看見了,就是這位慕南雲慕公子。
那個付了她五百兩銀子的冤大頭。
巧合?還是人為的巧合?
曲小白心頭閃過一絲凝重。但總不能裝作不認識,她落落大方地朝慕南雲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她和他的交情,也就是點頭一笑的交情吧。她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這個人的眼神中,透著複雜。
慕南雲也朝她點頭微笑,沒有說什麼。
很快到了掌櫃推薦的雅間,她掀簾進去,將慕南雲的目光隔在了簾子外。
陳九也看見了慕南雲,進了雅間之後,他就開口問道:“妹子,那個男人你認識嗎?”
曲小白搖搖頭:“不認識。”
陳九道:“這種小白臉子,最是壞心眼,妹子可彆被他的模樣給騙了,就是一披著羊皮的狼!”
曲小白點頭。心裡卻在想,你們不過半斤八兩罷了。那慕南雲,常常出入窯子,也未見得是什麼好人,你呢,就更不是什麼好人了。
陳九的屁股蛋子不能坐椅子,掌櫃便和夥計抬了一個軟榻來,他側身歪在榻上。飯桌也換成了案幾,擱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