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剛要解釋,成衣鋪一兩銀子兩件的衣裳,都是些平民穿的衣裳,上不得台麵,範鴇母卻繼續道:“不過,誰讓你這款式好看呢?這四件衣裳,我買了,其它的你也儘快做了送過來吧。”
她吩咐貼身伺候的小丫鬟:“寧兒,去取十兩銀子來。”
小丫鬟寧兒取了十兩銀子來,用手絹包著,遞到曲小白手上,笑道:“咱家主子還想著從曲姑娘身上賺點兒碎銀子花花呢,這倒好,銀子沒賺著,倒叫曲姑娘賺去了不少。”
範鴇母也笑:“你這丫頭,倒是打趣她呢還是打趣我呢?”她衝曲小白道:“四兩銀子是這四件衣裳的錢,其餘六兩,算是定金吧。”
曲小白收了銀子,將那幾件衣裳也疊好了,麵上含笑:“那就謝謝範姐姐了,我正愁沒有本錢呢,範姐姐就主動給了定金,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等我給各位姑娘的衣裳做出來,保證她們能給姐姐拉更多的客人來。範姐姐,咱們一起賺銀子。”
“但願吧。既是如此,你就趕緊去給她們量身去吧。我也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多陪你了。”
範鴇母是隻老狐狸,虎嶺鎮上忽然冒出曲小白這樣一號人物,還一下子就得了那個慕南雲慕公子的眼,她自然是要查一查她的底細。
但左查右查,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她本來想著,如果曲小白隻是被慕南雲瞧上了,她得找個什麼法子把曲小白給弄到君子樓裡來才好,這幾天忙得還沒有顧及到這件事,曲小白倒找上門來了。
曲小白今日在她麵前露了這樣一手,她倒又有點不敢輕舉妄動了,怕一旦弄不好,這丫頭有可能會翻盤,所以,她暫時也隻能和她保持眼下這種關係。
她絕對不能讓曲小白瞧出來她對她的圖謀,所以,就表現得淡淡的,而且很快就離開了。
曲小白跟寧兒要了尺子,挨個兒房間給姑娘們量尺寸去了。
君子樓養了二十多個姑娘,她這一量,就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等量完了出來,已經是巳牌時分,她急急忙忙拉著楊淩,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鏢局——威麟鏢局。
小鎮上,保鏢的生意不算多,這家鏢局也兼營些送信之類的業務,曲小白找到了鏢局的夥計,道明來意:“我想要送一封信給三裡河村的張秀明張財主,你看,能不能今天就給我送去?”
夥計言說,可以立刻跑這一趟腿,但要加十文錢的跑腿費,一共要二十文。
曲小白心裡明白這夥計是欺負她和楊淩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傻子,但也沒有過多地糾結,付了二十文錢,將用蠟封好的一封信交在了夥計的手上,說道:“這封信,請務必在今天送達,還有,讓你們這裡有體麵的人去,我不希望因為你們的夥計不體麵,讓張財主小瞧了這封信。”
“哎我說小娘子,二十文錢你怎麼那麼多要求?愛托不托,不托你們自己去送!”夥計倒先惱了。
這時,門外恰巧進來一個中年男子,長得膀大腰圓的,還留著絡腮胡子,模樣有些凶,“張小四!你怎麼說話的?老子的顧客就是讓你這樣的夥計給得罪光了的!你愛乾就乾不愛乾滾蛋!”
進來的這個人,正是鏢局的總鏢頭兼東家韓威麟。
叫張小四的夥計立即慫成一團,認錯認得利索:“總鏢頭,對,對不起,小的錯了。”
韓威麟走到離曲小白三尺遠的地方站定,道:“小娘子,我是鏢局的總鏢頭,韓威麟,對不起,是我管教不到,我代她向你認錯,對不起了。”
這個總鏢頭,倒是個體麵人。就是長得太凶了些。
曲小白衝他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我這個單子太小,你的夥計瞧不上也實屬正常。”她那笑裡,三分真七分嘲,韓威麟是個明白人,豈有看不出來之理?
“真對不住了,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我一定嚴加管教。”韓威麟一腳踢在張小四的屁股上,把他踢了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你不知道來者都是客的道理嗎?這位小娘子價也加了,就那麼一點要求,你推三阻四的是什麼道理?滾蛋!”
他本就長得有些凶相,發火的時候,連曲小白瞧著都有些怕了。但她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不至於就失了體麵,她道:“韓鏢頭,我這信……你看?”
“小娘子,這樣吧,我不加你的錢,十文錢,我親自去給你送,你看可好?”
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潛在的客戶,韓威麟這個做法很得曲小白的心,這個人,她瞧著順眼。
“怎麼好意思勞您親自跑一趟呢,讓夥計去就行了。韓鏢頭,不知你們鏢局接不接租賃車馬的活?”
“怎麼,兩位要租車嗎?”韓威麟問。
曲小白道:“我和我夫君想著要去縣裡采買些東西,需要租個大一點的馬車,但我們不知道該去哪裡租車,你鏢局一定有車吧?要不,我就按著你走鏢的規矩付賬,租輛馬車用一天,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