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洗漱罷,重新回到房中,挨著曲小白躺下,將薄薄的單層被給她攏了攏,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趕緊睡吧。”
曲小白就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十分難捱。
身上的疼楚一陣疼似一陣,頭上的傷也像是被什麼重物捶打過似的疼,甚至還伴隨著惡心乾嘔,曲小白有些懷疑自己是腦震蕩,但這個世界沒有腦震蕩之說,她怕她說出口,會讓楊淩生出疑惑來。
但不說又讓她心裡感到害怕。
楊淩見她幾次想要作嘔,道:“小白,你是不是頭部受了撞擊傷?”
“摔倒的時候,是覺得摔得頭暈眼花的,這會子還是惡心難受。”
楊淩立即把她的腕子從被子裡拿出來給她切脈,曲小白驚訝道:“你會診脈嗎?”
“一般的病倒是難不倒我。你彆說話,呼吸放平緩。”
細細診過脈之後,楊淩道:“顱內有出血,隻是少量的,你彆害怕。小白,現在我以內力給你控製顱內的出血,過程可能會需要久一點,你打起精神來,好嗎?”
“內力?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你,你是會武功的對不對?原來你是真的會武功!”
曲小白興奮得幾乎要蹦起來,楊淩無奈又好笑,按住她,耐心道:“你彆亂動,亂動會讓顱內出血更厲害的。坐好,我要開始了。”
楊淩把曲小白扶正,讓她盤膝坐在自己前麵,運起內力,聚集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上,兩根手指開始沿著她頭頂各個穴位緩慢遊走。
漸漸的,曲小白開始感覺到大腦處於一片清涼之中,不但惡心乾嘔的症狀消失了,甚至比未受傷的時候還要舒服些,頭腦清晰得很,連身上那些傷都覺得沒那麼疼了。
楊淩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給她療完傷,收了功,扶她躺下,道:“沒事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沒問題了。”
曲小白借著燭光,見他額上全是汗珠,連頭發都濕透了,不由心疼,道:“用內力給我療傷是不是很耗你的內力?傻子,其實你等明日給我抓幾服草藥吃吃就好了,乾嘛非得浪費內力?”
“你才是傻子。事關你的身體,我怎麼可能等明天抓草藥?”他給她把被子蓋好,“放心,我沒事,即便耗費些內力,修煉個幾日,也就修回來了,不妨事的。”
“果真?”曲小白表示質疑。
“騙你做什麼?”楊淩笑了一聲,伸小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天色不早了,趕緊睡吧。”
屋裡的沙漏已經過了子時,時間的確是不早了。曲小白卻是半點睡意也無,還處在發現楊淩會武功的興奮當中,“你武功有多高呢?你會禦劍飛行麼?你能不能也教我武功啊?”
楊淩哭笑不得,瞧著她,答道:“我武功……也沒有太高吧,沒太有機會和彆人比試,不過,師父說過,當今天下,能打得過我的江湖高手,應該在十人以內。”
“乖乖,這還不算高啊?你還打算排名天下第一啊?”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曲小白抽著嘴角:“很可以。我期待著有那麼一天。”
楊淩笑笑,“我其實也無所謂的。你說的那個禦劍飛行……那是什麼武功?是輕功的一種嗎?我沒聽說過。”
曲小白忽然反應過來,那所謂的禦劍飛行,都是修仙裡的說辭,哪能當真,便呲牙一笑,糊弄過去:“我看的話本子裡說的,估計都是寫話本子的人在胡謅。淩哥哥,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啊?我學點武功防身,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狼狽了。”
多日未曾聽見的“淩哥哥”三個字重出江湖,楊淩倍感親切,雖然小丫頭這是有求於他才這樣叫他的,但他也很高興。
“等你傷好了,我會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但如果你想修煉內力,就難了些,大多數的修煉者,都是從小練起的,像你這個歲數,修煉內力稍嫌晚了些。”
楊淩修長的手指覆在她被擦傷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
他手指凝聚了一些內力,所過之處,曲小白依舊是清涼的感覺,十分舒服。
“外家的功夫也可以啊。隻要能夠讓我防身就行。”
“嗯。”楊淩點點頭。
他心裡其實想起了曲小白也會些防身的功夫,她那些拳腳,倒是實用的很,隻是若是遇上強大些的敵人,那點拳腳根本就不夠用。
他沒有問她那些拳腳功夫何處學來的,對他來說,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留在他身邊。
隻要她肯留在他身邊,他什麼都可以不聞不問。那些她身上的疑點,他也可以當做從來沒有發現過。
曲小白又纏著他問東問西了好一陣,直到子時過了,醜時初刻,才漸漸睡著了。
楊淩也漸漸睡著。
他卻沒有曲小白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