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施橋已死(2 / 2)

若無麵對這些的勇氣,還談什麼去愛一個女人。

唐木喬望著他,“我說過,師父臨終前沒有留任何遺言,關於你的身世,我知道的並不多。”

楊淩沒有懷疑他的話。

他沒有阻止他暴露身份,在他在楊樹屯的日子裡,他也沒有去過多關注過他,這足以說明,他並不太清楚他的身世,也不太清楚師父的心思。

楊淩忖了一瞬,道:“你知道多少,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知道的真的不比你多。師父活著的時候,曾經告訴我,我活著的意義,就是保護你,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讓你有事。就這些。”

唐木喬的臉上浮現出木然的表情,楊淩心知,無論是誰,被安排了這樣的命運都不會太高興。唐木喬有這樣的表情也是可以理解。

楊淩擎起酒杯,擱在唇邊抿了一口,吐出一口濁氣,道:“你如今是唐木喬,已經不是施橋,過去的身份和責任,便已經與你無關。從今日起,你是你,我是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再無瓜葛。”

無論是怎樣的身份,也不該帶累無辜的人,這一點上,楊淩和他師父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唐木喬仍舊是表情木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的命令,我不會負的。”

“師父因為我拚儘性命,還有那麼多同門師兄弟因為我而死,唐木喬,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因為我而死。”楊淩神情亦是冷然,“我尚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問完了,你就當不認識我,咱們從此割袍斷義。”

“你我雖是師兄弟關係,但從小到大,師父給我灌輸的思想都是,你是主,我是仆,我在慕府也是仆,橫豎是仆,我還是遵從師命吧。也免落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名。你有什麼話就問,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唐木喬甚是執拗,這與他在慕府的作風大相徑庭,楊淩一時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便暫將這個問題略過,把心頭疑問先提了一下:“你昨天說,不讓我和我妻子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不知道我的身世,又怎麼篤定我會害了她?”楊淩凝著唐木喬的雙目,問道。

“我雖不知你身世,但也知道你身負血海深仇,這個仇報起來不會那麼容易的。我偶爾聽師父提過一兩句,他說,你若想恢複身份,必得經曆一場血雨腥風,且還未必會成功。瞧得出來,你很愛她。她會拖垮你的複仇之心,而你,也會累及她的性命。”

像是看透了楊淩心中所想,在楊淩開口之前,他就斷了他的退路:“不要想著你放棄仇恨就萬事大吉了,你的身份,就是一場爭戰禍端。如今你既已露出端倪,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了,楊淩,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告訴你答案了。”

“明知我不是傻子的事情暴露,會引來什麼樣的禍患,卻沒有阻止,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楊淩的語氣透著森冷。

唐木喬卻隻是淡然地喝了一口酒,把酒杯“嗒”一聲擱在桌上,語氣透著頹意:“我並沒有逼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若你後悔了,也怪不著我吧?”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也不後悔這個選擇。如果能逼那些人現身,我求之不得。現在,我問你第二個問題,慕南雲接近我和我妻子,所為是何?”

唐木喬臉上的頹喪愈甚,“說來慚愧,我至今未查出他所為何事。”

他瞥了楊淩一眼,又很快避開楊淩那淩厲的目光,低頭喝了一口酒,才道:“慕南雲三年前到邊關來,師父三年前出的事,我一直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於是混進慕府,但三年了也沒有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酒是壯膽的好東西,他又喝下一杯,繼續說道:“慕南雲在戰場上有勇有謀,算是個好戰將,私生活瞧著風流不羈,但實則很是清高孤傲,三年來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

“我倒是證得一件事,他三年前請命來戰場,是因為想要逃避他的未婚妻,當今五公主。”

楊淩疑惑:“世上有哪個男子不想平步青雲做駙馬爺?他緣何要逃避?”

唐木喬反問:“那你想不想做駙馬爺?”

楊淩搖搖頭,“我一介尋常百姓,怎會起這樣的心思?”

“那如果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在你妻子和五公主之間選一位呢?”

楊淩睨著唐木喬。

他這算試探也好,算閒聊也罷,這樣一個問題,在他眼中連無稽之談都算不上。

“以後,還是安心做你的唐管家吧。”楊淩淡淡丟下一句,站起身來,“我的問題問完了,唐木喬,再見。”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唐木喬沒有去追。他深知眼下追上去也沒有什麼用,而時間會把所有人和事都安排好的。

楊淩出了福源居,看看夜色,已經甚濃,他出來的時候沒有去和曲小白打招呼,當時是負氣之舉,現在想想,不由後悔,若是那丫頭多想……她身上還有傷呢,可彆又像昨夜乾傻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