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喊:“把我昨天在山上打的兔子燉上,多放點辣子……楊夫人,你能吃辣吧?”
這般熱情,曲小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可以吃一點。”
“那就少放點辣子。”
王慶把人往屋裡讓,曲小白看看院子裡甚是寬綽,因為是籬笆院子,視野很開闊,有山風徐徐而來,吹得人塵心頓釋,於是建議:“王大哥,不如搬張桌子在院子裡,咱們吹吹山風。”
王慶隻以為她是嫌屋裡逼仄,忙道:“好,好。”
此時,屋裡探出一顆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院子裡的人,曲小白朝他招招手:“你是叫竹兒嗎?過來姨姨這裡。”
王慶憨憨地笑:“這是小的,喚作王柳,大的叫王竹,這會兒應該不在家,去捉家巧了。”
曲小白改口:“柳兒是吧?過來,姨姨給你個好玩兒的。”
王柳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樣子,怯怯地抱著門框不敢往前,王慶道:“鄉下孩子,沒見過世麵,怕生,楊夫人彆介意。”
曲小白道:“沒事。”她從衣兜裡摸出一包糖果,走到王柳麵前,塞在他手上,“吃糖。”
王柳大眼睛怯怯的,“謝謝。”聲音小的蚊子哼哼似的。
曲小白不由一笑,“真乖。”
王慶已經從屋裡搬了桌子凳子出來,又去張羅茶水,楊春把風燈掛在桌子旁邊的一株夾竹桃的枝椏上,道:“嫂子,坐下歇會兒吧。”
“還好,不累。”曲小白從糖果包裡拿了一顆糖出來,塞在王柳嘴裡,笑著:“甜不甜?”
小孩子的快樂很簡單,一顆糖,就已經喜笑顏開,“甜。”
“乖孩子。去玩吧。”
曲小白揉揉他圓圓的小腦袋,到桌前坐下來,王慶給她倒了茶水,“不是什麼好茶,楊夫人將就著喝。”
曲小白笑:“玉泉水沏的茶,也不會差到哪裡。”端起來喝了一口,不由稱讚:“很甜。王大哥坐,咱們好好說一下酒的事吧。”
這王慶不過是個憨厚的釀酒人,沒有外麵那些奸商的道道多,曲小白也就不跟他耍什麼心機,凡事直來直往。
王慶一聽,急忙坐下來。
曲小白招呼楊春,“楊春,紙筆帶了嗎?”
楊春早料到會用紙筆,道:“已經帶了。”他在曲小白對麵坐下來,鋪開紙,把筆和墨也拿了出來。
王慶有些茫然:“這是……”
曲小白忙道:“王大哥不要怕,咱們是合作大筆的買賣,為了保障你我雙方的利益,還是做個憑證的好。王大哥是老實人,我也就不和王大哥外道了,我把我的意思先說一說,王大哥再做斟酌。可好?”
王慶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茫然又加發懵:“哦,好……”
曲小白笑笑,“王大哥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壞人,咱們就是做生意,合適就成交,不合適,就各自擺擺自己的條件,磋商到合適為止。”
楊春手中提著筆,眼睛看著桌上的紙,眼角餘光卻定定地瞧著曲小白。
這個時候的曲小白,溫婉沉靜,又透著股乾練,雖然容貌沒那麼絕色,卻恁的動人。
“我剛才下車的時候,看見青石路的左側是一個酒窖,那是王大哥的酒窖吧?”
王慶點頭:“嗯,是。”眸光中還是有些警惕。
曲小白一隻手摸著手中的茶杯,不時轉一轉,又不時端起了喝一口。這樣的習慣,其實她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就有,這種時候,說明她在思考。
大腦在高速運轉中。
“酒窖很大啊。”
王慶再點頭:“嗯。還好。”
“王大哥,酒窖一年最多能釀出多少酒?我是說,酒窖能承載的最大的量,不是說你一年能釀多少賣多少。”曲小白怕他聽不明白,又著重解釋了一下。
楊春越發聽不明白曲小白要做什麼。疑惑地看著曲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