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他叫進來。”
鬼手很快就被叫了進來,呂筱筱道:“你去山上,要仔細驗,不要漏過什麼細節。”
這鬼手,赫然就是郭久泰身邊的仵作。
呂筱筱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去吧。”
“是。”鬼手一閃身,走得非常快。
曲小白看看楊淩,道:“怪不得我之前就覺得這兩個人很厲害,不像是尋常的仵作和師爺,原來的她身邊的人。”
“那個文人模樣的,叫崔堅,是刑部侍郎,鬼手麼,是個江湖中人,擅長驗屍。”
“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些啊?以前你不是一直都是傻的嗎?”
“慕南雲調了一些很有用的人給我用。”
“這樣啊,他倒是信任你。”
“未必是信任,不過是人儘其用罷了。小白,我們剛剛搬過去河邊小屋住的時候,就有人跟蹤過我們,我抓到一個,在他的肩頭發現了一塊刺青,和昨夜死的那兩個人身上的刺青是一樣的。”
“這麼說,以前是呂筱筱的人在跟蹤我們嗎?可是她為什麼會跟蹤我們?”
“這件事還不清楚。不過,終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現在看起來,我們的身份看樣子還沒有泄漏到呂筱筱的耳中。”
楊淩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到現在,他的身份,應該是除了唐木喬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為什麼有人跟蹤他和曲小白呢?到底是為什麼而去?
那些人好像是為什麼東西而去,東西麼,除了曲小白的鐲子和那個鐵箱子,他身上倒是有一樣關於身份的信物,莫非他們是為了他身上的東西而來?
可是這也說不過去。
不管是呂筱筱,還是她身邊的人,似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要麼,是他們藏得太深,要麼,就是這裡麵還有曲折。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不急,眼前先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曲小白和他聊了幾句,問了問昨晚是什麼事,楊淩如實相告了,未加隱瞞。曲小白聽完,便去整理妝容了,楊淩站在門前,順著縫隙看呂筱筱遣散了眾人,也就沒有繼續看了。
崔堅先是帶著人去了楊春的房間,盤問楊春。
楊春一個書生,且的確是沒有參與此案,自然問不出可疑,唯一可疑之處便是他和楊淩曲小白的關係,明明他才是曲小白的“親哥哥”,怎的曲小白倒不和他親,反而和自己的表哥比較親。
對此,楊春的解釋也很強悍:“他要和什麼人親,我又如何能左右?他是個人,有腿有腳有腦子,又不是我身上的一塊肉。”
崔堅銳利的雙眼打量他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來,就帶著人上了樓,直奔楊淩和曲小白的房間而來。
曲小白已經又扮作小童男子的模樣,穿一身青衫,梳著發髻,發髻上簪著一根墨玉的簪子。
崔堅推門而入,正看見她膩在楊淩身上,抱著楊淩的腰身叫表哥,崔堅眉心蹙起,一張臉表情甚是扭曲,“咳咳,你們。”
曲小白忙鬆開了楊淩,脖子根耳朵都跟著紅了,往楊淩身邊一縮,明明眸子裡透著害怕,卻又有點仗著楊淩在身邊氣勢淩人的感覺:“你是什麼人?怎麼隨便闖人家的房間都不敲門?”
崔堅恢複從容模樣,道:“我是官府的人,奉命來調查一些事情。”
“是……是查那樁天師廟凶殺案的事情嗎?不是我們做的,我和我表哥,都是連殺雞都不敢的人。”
曲小白往楊淩懷裡躲,楊淩揉揉她的腦袋,溫柔地安撫:“彆怕,有表哥在呢。不是咱們做的,官府的人也不會硬賴在咱們頭上的。”
“他樣子好凶。”
崔堅:“……”我這樣子也叫凶嗎?
“你們不用怕,我就是來問幾個問題的。”
“問吧。”楊淩一邊揉著曲小白的腦袋“安撫”她,一邊淡淡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出來做什麼的?”
楊淩道:“褚芝人。我表弟木易淩。南平郡人,我是要去京城談一樁買賣,我兩個表弟是出來遊曆的。我們是在這裡偶遇的,並非是一起出來,官爺還有什麼要問的?”
他用了褚芝人的名字。
褚芝人當初是做了刺客的內線的,自子虛山莊被毀以後的三年,再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在他身邊,他想以褚芝人為餌,看有沒有上鉤的人出現。
“我聽客棧的掌櫃說,你前幾天失蹤了,是去了哪裡,乾什麼去了?”
“到青山縣拜訪一位故交,和他相談甚歡,喝醉了就宿在了他的家裡。”
崔堅眸光透著銳利:“你這故交是什麼人?”
“芝麻胡同開棺材鋪的,姓孫名生。”
“既是拜訪完了,怎麼不趕緊去京城,反倒又回來了?”
“去青山縣裡的時候沒有結賬,就回來了,沒想到,回來就看見發生了命案,官府封了鎮子,不讓走了。”
楊淩答得滴水不漏,淡然從容的模樣,讓崔堅找不到任何破綻,但正因為他太淡然了,這讓崔堅不禁就起疑。
曲小白則一直縮在他懷裡,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崔堅盯上了她,“你呢?你不是也走了嗎?怎麼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