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道:“這樣看著舒服多了。能唱的就唱能跳的就跳,會喝酒的就過來陪爺喝酒,什麼都不能乾的就坐這裡吃吃喝喝。”她往楊淩身邊一坐,道:“但有一樣,這位爺你們彆碰,他脾氣大,招惹到他我可不替你們哄。”
姑娘們麵麵相覷。
見過各種各樣的大爺耍各種各樣的花樣,就沒見過這種花樣。
曲小白緊挨著楊淩,將姑娘們都隔絕在楊淩之外,然後殷勤問道:“表哥,你喝一杯?我給你斟上。”
楊淩瞧著她前前後後地忙活,就為了讓這些姑娘不要汙了他的眼,不禁感到好笑,衝她柔柔一笑,道:“好,你給我斟上。”
她斟的酒並不是綠怡居的酒,而是她從自己車上帶來的酒,她那二十壇陳年佳釀,是打算全部都消費在楊淩身上的。
姑娘們聞著酒香,都不由好奇:“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香?”
“這是特意為我表哥釀的酒,姑娘們,對不住,不能給你們嘗。”
曲小白親手端了一杯酒,遞到他唇邊,他就著她的手喝了,“好酒,再來一杯。”
“先吃口菜,空腹喝酒會醉的。”曲小白夾了一筷子菜,喂到他嘴邊。
他依舊張嘴吃了。
姑娘們看得麵麵相覷,這……用不著她們伺候了吧?
“你們都不會唱歌跳舞嗎?”曲小白看大家都沒有動彈的,問了一句。
“啊,會的,我們這就跳舞給兩位爺欣賞。”
立刻有三個姑娘動了起來,另有一個姑娘去撫瑤琴了,炕桌前就隻剩了一位姑娘跪坐著,看看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自斟自飲了起來。
有錢是大爺,人家覺得怎麼樂嗬那就怎麼樂嗬唄。姑娘倒也不客氣。
曲小白喂楊淩喝了幾杯酒,自己也喝了幾杯,漸漸就有些興奮上頭,命那名撫琴的女子道:“你把瑤琴搬過來,我也會撫琴,我給你們撫上一曲。”
她現在不是以曲小白的身份出現在這裡,且就算是以曲小白的身份出現在這裡,撫個琴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楊淩由著她,並未阻止。
撫琴的姑娘把瑤琴搬到了炕上,放穩妥了,溫婉笑道:“小爺,您請。”
曲小白盤膝坐下,拿帕子把手擦了擦,這才開始撫琴。
弦絲輕撥,一曲《漁樵問答》自指尖緩緩流淌。
琴聲一起,楊淩的眸光便隨之微微一動。
曲小白的琴藝自不必說,那是專業的藝人,歌舞樂器是老本行了。《琴學初津》中形容這首曲子有一段話:曲意深長,神情灑脫,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櫓歌之矣乃,隱隱現於指下。迨至問答之段,令人有山林之想。
此時自曲小白指端流出的這首曲子,正是將這樣的意境表達的很到位。
楊淩有些恍惚。
都說曲由心生,她心裡的真正想法,是歸隱山林麼?
這個,他倒從沒有和她探討過,不過她選擇在楊樹屯那樣偏遠的地方蓋那樣的一座宅院,大概,是真的想隱居吧。
曲子很長,楊淩又自斟自飲了幾杯,漸漸的一壺酒見底,他看曲小白的目光有些癡然。
誠然,他看的,隻是她的眼睛。她現在的那張臉,並非她本真麵目,他不想看著一張不屬於她的臉。
一曲將完,曲小白問他:“你聽過這曲子嗎?”
楊淩搖搖頭:“沒有。”
“改天我把曲譜寫下來,你可以練一練。這是琴簫合奏的曲子,你擅長琴還是簫?”
“都可。”
“那你吹.簫好了。等我們回到了南平,我們就合奏一曲好不好?”
“好。”
“今日答問題答得這樣簡練,是不是喝醉了?”
楊淩微微傾斜了身子,雙手撐在炕上,雙眸凝著曲小白的側影,嘴角微挑:“酒不醉人人自醉耳。”
因為喝了酒的關係,他雙頰微微泛著淡粉,看著曲小白的目光柔得如同春水一般,綠怡居的幾個姑娘都看得癡住了。
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曲小白感覺到那幾個姑娘眼神不對,開始以為是為她的琴聲所動,但馬上就發覺那眼神根本就不是想要歸隱的眼神,她一回頭,就對上了楊淩那副慵懶模樣和如水雙眸。
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