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把早飯端了上來,打斷了所有人的談話,早點擺上桌以後,大家都認真吃飯,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
吃罷了早飯,郭久泰要去彆的地方探訪呂吾此人,在店裡留了兩個衙役,其餘都帶走了。
關鍵時刻,人手本就捉襟見肘,淩晨還折損了那麼多,他能使喚的人,就更少了。
可是慕將軍隻關心能不能抓到呂吾,對水深火.熱中的他根本連注意一下也不曾。
郭久泰滿心悲苦地去查案了。
曲小白吃完了早點,拖了楊淩回屋裡補覺。楊淩那微微的黑眼圈向她昭示:他昨晚沒睡好。
郭久泰找了整整一天,也沒能找到一個叫呂吾的人,但他已經把慕南雲讓帶的話都準確地帶給了每一個外地來的旅人,也算是沒有負了慕南雲的人的所托。
晚上郭久泰累得跟狗似的,索性沒有再回青山縣衙,就宿在了白馬鎮的慶雲客棧。
原本鎮保是給他準備了住處的,但他推辭了。這藏龍臥虎的慶雲客棧,對他來說,住進去就跟深.入虎穴是一個意思。
慶雲客棧的客房被呂筱筱的人占去了大半,隻剩下緊挨著呂吾的一間,郭久泰隻能住那一間。
安排好住處之後,郭久泰到院子裡納涼,歪在一張搖椅之上,四外打量,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連個大聲說話的都沒有。
就連一向話很多的曲小白都沒有發出聲音。
此時,曲小白正歪在躺椅上,手裡捏著一本在街上買的話本子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
誠然,她的心思並不在書本上,而是全在楊淩身上。昨天的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江湖事江湖了,殺手們殺人失敗且都被廢了四肢,自然是應該以死明誌,但偏偏卻去了縣衙告狀,還是誣告,這實在不是殺手該有的行為。
楊淩明明可以跟縣令郭久泰澄清一些他知道的情況,他卻沒有說,是因為他不相信郭久泰嗎?若是不相信,卻還要引他到這裡來查案,又是為什麼?
以郭久泰的能力,固然比一般的官員要強些,但也不至於立時就能破案的,楊淩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他拖延時間?
還有突然出現的慕南雲的人,為什麼那麼巧,找到了正要金蟬脫殼的肖楚邑?
她已經從度娘那裡得知,這肖楚邑就是狄夷的大王子,是將來要繼承狄夷王的人,雖然他不是狄夷王兒子中最出色的一個,但因為一向對狄夷王很忠心,因此很得狄夷王的器重。
她想這些疑團,不過是因為這些疑團是關於楊淩的,至於外界怎麼鬨,怎麼勾心鬥角陰雲詭譎,和她沒甚太大關係。
她給自己的定位,第一是楊淩的妻子,第二是社會人。社會人麼,自然要儘到社會人的責任,但她隻想儘她能力範圍內的責任,那些權層人物的勾心鬥角,她一點也不想沾染。
楊淩醒了過來,發現曲小白並沒有睡在身邊,而是坐在躺椅上,手裡拿一本話本子,眼睛卻不知在凝著什麼地方,一副沉思狀。因為是晚上,她並沒有給自己化妝,仍舊是原本的模樣。
他側身躺著,眸光溫和地落在她身上臉上,沒有出聲打擾她。
她雖不是什麼傾城絕世的美人,但也不是俗品,圓圓的小臉,眼睛又大又圓,睫毛又長又翹,嘴唇鼻子都是小巧玲.瓏的,活潑的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沉思的時候,才略微有了點大人的模樣。
楊淩喜歡看她沉思時候的樣子,不然就總會有點犯罪感,覺得自己是在侵.犯一個小孩子。
曲小白想了一陣,一歪頭,正對上楊淩溫柔又灼灼的目光,“你醒了?”她明媚一笑。
“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在想什麼呢?想的這樣入神。”楊淩反問了一句。
“就隨便想想,也沒有什麼好想的啊。既然醒了,要下去吃東西嗎?戌時了。”
“我睡了一整天嗎?”楊淩有些驚訝。
曲小白坐正了身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是啊,比我都能睡。小豬。要不我讓掌櫃把飯菜拿上來,咱們在屋裡吃。”
“也好。”
“那你起來洗漱吧,我下去點餐。”
曲小白坐到鏡前,重新把妝容給化上了,這才下去點餐,到大堂裡,沒有幾個人,桌椅板凳都收拾得很利索,倒是呂筱筱,還坐在大堂裡慢慢悠悠地吃著東西,呂渾站在她的身後陪伴著。
曲小白隻看了呂筱筱一眼,便去櫃台和掌櫃點一些吃食。放在以往,這個時候店裡早就不準備熱食了,但因為這幾日情況特殊,店掌櫃今天便把廚子給留了下來,隨時準備伺候這些個看樣子來頭很大的客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