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你隱藏得可夠深的啊!”
“這也算不得什麼深,師父對我的身世諱莫如深,從小便給我營造出一種我對頭很難扳倒的氛圍,我就不得不壯大自己。後來不是傻了三年麼……”
“所以,不是你隱藏得深,是你傻了三年,啥也不記得了……”曲小白對這個真相覺得實在太辛酸,握了楊淩的手,柔聲道:“都過去了,你以後有我。”肉麻的話張口就來。
楊淩絲毫不覺得肉麻,大概是在他還“裝”傻的時候她哄傻子的肉麻話說多了,他身體已經適應她這種說話方式了。
曲小白和他說了幾句話,問他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譬如如廁之類,沒有的話她就要下去找客棧的掌櫃訂餐了。
楊淩實在受不起那種折磨,因此上很注意控製飲水量,這個時間一般是不如廁的,曲小白問他一共有多少人,答曰十個,曲小白應一聲,便去找掌櫃了。
在大堂裡遇見了呂吾,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了,從外麵回來,身上略有塵色。曲小白和他點頭致意,呂吾也不知是不是沒看見,悶頭就進了後院。
在掌櫃那裡訂了一桌上好的菜色,酒麼,自然還是喝自己拉過來的。
忙完了,她回到房間,跟楊淩提起在外麵碰見了呂吾,也不知是乾什麼去了,弄一身塵土,行色匆匆也不理人。
楊淩自然曉得,他是想要逃出這白馬鎮,但外麵天羅地網,他沒能逃得脫,還跟呂筱筱的人打了一架,才弄得一身塵土。他告訴曲小白,呂吾蹦不出大天去,不用搭理他。曲小白也就沒有在意。早先遇見他,是怕他給慕南雲搞破壞,所以才急急給慕南雲送信,如今既然在楊淩的掌控中,就不關她什麼事了。
她和店裡的夥計要了兩桶熱水,打算好好洗個澡。
這兩天因為楊淩受傷,她心急如焚,莫說洗澡,便是臉都沒有好好洗過。
夥計送來了熱水,她囑咐楊淩:“我就在屏風裡間洗澡,你有事叫我一聲。”
楊淩正捧了她手寫的一本冊子在看,聞言隻心不在焉地“唔”了一聲,曲小白瞥了他一眼,道:“我寫的潦草,你未必看得懂。”
楊淩道:“當鬼畫符看。”
“懶得理你。”曲小白轉去屏風後,不大會兒便傳出了水聲。
楊淩的目光在冊子上,上麵的確有一些是他瞧不懂的,跟鬼畫符似的,捉鬼道士畫的符都比這個好看些。
但大多數字他是識得的,雖然很潦草。通過那大多數的字,餘下的鬼畫符是什麼意思他倒也能推測出一二,通篇讀下來,基本沒什麼障礙。
冊子上詳細寫了店址的選擇要點、宣傳推廣等,她從前寫的計劃書他也看過,比起之前,這份可謂更切合實際了。
他知道,大涼朝的生意人,從來沒有哪個會在開始之前做什麼市場調研寫什麼企劃書,就衝曲小白的這份認真細致,便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但他可不敢把這話說給她聽。他更希望她什麼也不做回家給他負責貌美如花,又怎麼可能說誇獎鼓勵的話呢。
合上了冊子,曲小白正好泡完了澡出來,渾身濕漉漉的,隻穿了月白的中衣,頭發因為洗過了所以散開著,整個人像是一隻剛從水裡出來的小鴨子一樣,乾淨又清爽。
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楊淩床前坐下,和他商議道:“晚上我見你的兄弟們,還是換女裝吧。不然,你那些兄弟該往歪處想了。”
“可以,不過要化醜一點。”其實想歪點也沒什麼啊,辛青君就想歪了,也還好吧。
曲小白不解:“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
“是不是怕我化的太漂亮你那些兄弟覬覦我啊?”
“胡說。”
看他的樣子就是個小肚雞腸愛拈酸吃醋的,曲小白不由好笑,“好,我化成個大醜女。”
“也……也不要太醜。”楊淩側過臉去,但露在外麵的耳根很明顯是藏不住緋紅的。
曲小白抿嘴笑了。
這人……
她去櫃子裡找了女裝出來,是一件杏色軟縐紗的曳地長裙,簡單大方,她擱在桌上,先去上妝了。
自然不能以她的真實麵目出現,樓下還有好多人等著抓她的現形兒呢,但也不能像楊淩說的,化個醜女妝,他不在乎,她可在乎容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