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喝酒,但我還是放了一點點酒,量很小,對你的傷口不會有什麼影響。主要是,怕你這幾日吃得清淡,嘴巴受不住。”
“我又不挑嘴。從前你不會做飯的時候,不也吃得很香?”
這倒是。他連帶魚鱗和內臟的魚都能吃得下。想想那一段,她就覺得心裡暖暖的,“你那時候可真傻。”她抿嘴一笑,連眼睛裡都是柔柔笑意。
“不過這個真的很好喝。”
“是吧?其實我會的東西也是蠻多的呢。這些可都是我獨門手藝,以後啊,說不定我還能指著這些賺大錢呢。來,我們乾杯。”物以稀為貴,在她那個世界不起眼的東西,到這異世來,就是寶貝。
楊淩寵溺地揉揉她一腦袋秀發,“乾杯。”
那廂的男人們眼角餘光都瞥向這一處。曲小白也感受到了那些探究的眼神,笑了笑,沒在意。
照這個世道的道理,曲小白與楊淩在這廂喝酒吃飯,實應避諱著那些位大老爺們兒,但曲小白畢竟是受了現代教育的人,雖則也已經很注意自身的行為了,可也沒到連吃個飯也避諱著的程度。
偶爾眼神與眼神對上,避不開了,曲小白也是微笑著致意,落落大方,半點忸怩之態沒有。
待楊淩把飯吃飽了,她問道:“你要和你的兄弟們喝一杯嗎?”經年未見,她想,這是他應該做的,就算是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楊淩很有自製力,是個很克製的人。曉得自己現在不能喝酒,哪怕是那麼多人在他麵前觥籌交錯,他也沒有動過一點喝酒的念頭,聽曲小白說,他就問了一句:“我可以喝酒嗎?”
曲小白嘲笑道:“你想得美!我去給你再調一杯酒,喝我調的!”
“其實喝茶也一樣,不用那麼麻煩的。”
“你吃藥,不能喝茶的。茶會解一部分藥性。”
“哦。”
曲小白又去調了一杯飲品,但這一次眾人都被她手中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主母做的是什麼好喝的?聞著味道怪好聞的。”
問話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少年,應該和楊淩年歲相當,她記得當時介紹的時候,說他是神川口郡一家客棧的掌櫃,可謂是年少有為了,她下一步行程就是神川口郡,不出意外的話,會住到這個少年的客棧去,先打個招呼也好,曲小白想到這裡,便端著飲品到桌前,道:“是我做的喝的,你叫陳醉是吧?給你嘗嘗。”
少年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真的可以給我嘗嗎?”陳醉忽然感受到一束不太善意的目光,循著望去,便看見了楊淩正盯著他,他忙縮回了手,“還是不要了,這不是給主上的嗎?”
“一杯喝的罷了,沒事,你先喝,我再去給他調。”曲小白把飲品塞在陳醉的手中,一轉身,又出門去後廚了。
不多時,她便端了一大盤子的杯杯盞盞回來,人手一杯,不偏不倚,陳醉已經舉著一隻空杯,喊道:“主母,真好喝!這是怎麼做的?能不能教我啊?能不能再給我一杯啊?”
“再給你一杯是可以的,但是教你嘛,不可以。”
想來也是。這可是獨門手藝。陳醉雖然失望,倒也沒有覺得掛不住。
曲小白端了一杯給他,“再嘗嘗這個,和剛才的味道不一樣。”
陳醉欣喜地接了過去,嘗了一小口,“哇,這個酒放得多一些,味道更濃一些!”
“剛才那一杯是給你們主上的,他不能喝酒,我就放了一點點而已。好了,你們喝吧,我去陪你們主上了。”
一眾人都嘗到了她的手藝,除了讚歎,還是讚歎,大家都用豔羨的目光看著楊春:近水樓台,想來是能夠很容易喝到這種美味的東西了吧?
楊春接受著一眾目光,很是淡然地品著杯子裡的飲品。心裡卻是憋屈,嫂子不地道啊,這麼些天了,他的待遇怎麼還就不如這一幫楊淩的屬下呢?他這還是跟他們沾光呢。
曲小白著實冤枉,他不是跟著他們沾的光,他是跟著楊淩沾的光。說起來,跟楊淩這麼些日子,她都每日為了生計奔波,根本就沒有時間停下來享受一下生活,若不是楊淩這回傷了,他的兄弟們又在他麵前喝酒,她壓根也就想不起來自己還會調酒。
曲小白端著一杯調好的酒到楊淩麵前,靠近他,小聲道:“這杯和他們的不一樣,我換了口味,你嘗嘗。”很有討好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