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遲遲沒有來送水,估計是被外麵的場麵嚇到了,她和楊淩說了幾句,不得不又出去找水。
再出去時,便看見有人在清理現場了,井水是不能再用了,她去後廚打了一桶昨天存下的水,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郭久泰,他身邊有兩個衙役,崔堅也在他身邊,但都沒有去參與到清理現場的工作,她睨了郭久泰一眼,道:“郭大人不去處理一下嗎?這畢竟是在郭大人的轄區啊。”
郭久泰打量她幾眼,顯得很不耐煩:“姑娘是誰?本縣之前沒有見過你,是新住進來的吧?那本縣勸你,還是管好自己,好自為之。”
曲小白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一身女裝,郭久泰認不出來她很正常。她衝郭久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提著水往樓上走去。
郭久泰實在是煩。
轄區裡接連出現人命案子,現在更是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這裡廝殺,卻是無能為力,他的那幾個衙役,都不夠人家的一盤菜,怎麼管?
管不了!
好在,京中來的這位便衣的大官提醒他,看著就好,不用多管閒事,他一個大官都不管,他這個七品芝麻官管個什麼勁?
況且,楊淩也警示過他,不用管太多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個大致的決斷,這幾次的案子,大概都可以歸結為這幾位之間的廝殺。至於死的到底是誰的人,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他雖是個難得的清官,但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為,什麼不該為,亂世之下,總得保命先。
崔堅的目光一直尾隨著曲小白的背影。
郭久泰瞄他一眼,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眼睜睜看著曲小白進了楊淩的房間,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崔堅淡聲道:“這個,是木易淩,郭大人你認出來了嗎?”
郭久泰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要不保了。
這……這個大姑娘,竟是那個叫木易淩的小子?
崔堅卻是一聲冷笑,“原來是個雌兒,怪不得之前看她,總覺得有些娘娘腔。”
郭久泰表示懷疑:“有娘娘腔嗎?我……我沒覺得啊。”
崔堅冷笑了一聲,道:“郭大人,撤吧。”
他先一步朝前邊大堂走去,郭久泰又望了一眼樓上,曲小白已經關了門,他凝了好一會子眉,才跟上了崔堅。
曲小白進屋之後,擰了個濕毛巾,給楊淩擦臉,楊淩要接毛巾,“我自己來,手又沒傷。”
曲小白沒有放手,反而是一笑,“你還是珍惜眼前機會吧,畢竟,我也不是常常伺候人的。”
楊淩不由一笑,“也罷,由你。”
一邊享受著曲小白的伺候,一邊凝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真好看,如星辰大海,如春水清泉。
儘管是日日都能看到,楊淩還是常常癡迷得遺失了自我。
曲小白看他癡癡的模樣,不由笑懟:“你個傻子!”
幫楊淩洗漱好,她自己也洗漱了,重新上了妝,仍舊是女裝,收拾妥貼,雲不閒便來敲門了。
曲小白打開門,雲不閒見著她,先是一愣,“我……我是不是走錯門了?”腦袋縮回去,看了看門外,“沒錯啊,是這個房間。敢問,是換了租客了嗎?姑娘,昨天那位客人哪裡去了,你知道嗎?”
曲小白不由笑了:“雲大夫,可不就在裡麵嗎?請進。”
雲不閒將信將疑,邁步進了房間,看見床上躺著的楊淩時,才敢確信,人的確是在裡麵。
“我來給褚公子看一下傷。那個,昨天那位木公子呢?怎的不見他?”沒有見到他心目中的木易淩,雲不閒眼睛裡的失望顯而易見。
曲小白笑道:“雲大夫,你再看看我,仔細看看!”
楊淩冷淡道:“有什麼好看的?雲大夫,她是我內子,出門在外不方便,所以之前扮作男裝。我膝蓋的傷處有些裂開了,麻煩雲大夫來幫我看看。”
言外之意,我媳婦兒,你彆看!
曲小白:“……”她是他私有的嗎?竟然連看都不讓人看!以後,擱家裡供著算了!
雲不閒雖然於人情世故上不太通明,但楊淩讓他看傷,在他眼裡,看傷是比看美人重要的,他忙走到床前,擱下藥箱,一邊俯身去查看傷口,一邊念叨:“褚公子是又亂動了吧?傷口還沒愈合,儘量是不要亂動,否則,會留下傷疤的!”
“大男人怕什麼傷疤?”
“那還會讓你傷口愈合期變長的!”
好吧。楊淩沒有話對付了,隻好閉口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