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實在沒有什麼價值。
呂渾手上略一用力,鋒刃便將雲不閒的皮膚個割破了,雲不閒雖看不見,但能感覺到有液體從脖子裡流下來,那是血。
他心裡恐懼到了極點。
人在恐懼到極點的時候,一般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完全失了自我,而另一種,反而是一種愈發冷靜的狀態。
雲不閒現在應該是屬於後者。
“我沒說假話,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呂渾審視地睨著他,“你就見過那個人的兩種麵貌?有沒有見到過她的真實麵貌?她到底是男是女?”
“她……她還有第三種樣貌嗎?我,我沒見過。不過,我想,她應該是女的吧……”
“怎麼說?”
“她穿女裝的時候瞧著比較順眼。”
呂渾:“……”那死小子哪裡順眼了?哦,不,或許應該說,那死丫頭!
“他們身上還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
雲不閒搖頭:“除了那褚芝人長得比木易淩好看之外,暫時沒有發現。”
呂渾眸光愈深,凝著雲不閒打量了許久,雲不閒牙齒都在打顫,眸子裡全是恐懼之色,呂渾在他眼睛裡瞧不出其它,咬牙恨聲道:“這幾日你再來給他治傷的時候,要好好注意一下他們,若有什麼發現,及時來跟我彙報,否則,你這條小命,還有你一家老小的命,我都收了!”
呂渾收回匕首,冷冷哼了一聲,轉身朝院裡走去。雲不閒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這都是些什麼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凶狠,相比之下,倒是那個小娘子比較討人喜歡了。
雲不閒緩了好大的一會兒,才扶著牆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往家裡走去。他腦子裡在想,是不是應該和家人去避一避難。
但是避又能避到哪裡去呢?他一生從沒有離開過青山縣,這樣拖家帶口去流浪,從此就再沒有家了,他倒是無所謂,可他家裡,老的老小的小,經不起折騰呀。
災禍從天而降,可叫人如何是好!
院門口發生的這件事,很快,各人的眼線都報與了各人的主子。
呂渾回到房中,呂筱筱就已經等在了那裡,冷眉冷眼,一臉的怒容,“呂吾抓到了沒有?”
呂渾低下了頭,“尚未。”
“自己的職責都沒有儘好,你多管的什麼閒事?”呂筱筱順手抓起了桌上的茶壺,就朝呂渾擲了過去,呂渾一動不動,絲毫未躲閃,茶壺正中腦門,熱茶和著血水,順著臉就流淌下來。
呂筱筱卻是絲毫沒有憐惜的意思,一味發火:“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自作主張嗎?你是把我的話全都當耳旁風了嗎?”
“呂渾不敢,呂渾的命都是你的,又怎麼敢違背你的意思呢?隻是正好看見雲不閒出去,就忽然冒出個念頭,他離那兩個人那麼近,或許會知道一些事情。”
呂渾低著頭,任臉上的血肆意流下來,不敢去擦拭。
“隻怕你是想著公報私仇吧?”
“呂渾不敢。”
“呂渾,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命令,你若是敢動他們兩個,我會讓你連同你的家族都付出代價的!”呂筱筱眸中狠厲之色幾乎要爆出眼眶,呂渾低著頭,隻敢唯唯諾諾。
“是。呂渾知道。可是……為什麼?你不是也厭惡他們兩個嗎?尤其那個小的,你不是恨她嗎?”
“你逾矩了。”呂筱筱凝著他。
“是,呂渾知錯。”
呂筱筱看他認錯態度良好,這才沒有繼續發怒,冷厲的眸瞥了一眼呂渾,道:“有些事你不必問緣由,我自有我的打算。趕緊把你的臉洗了去,臟死了!”
“是。”
呂渾轉身朝外走去,走到門口,忽然又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凝眉望著呂筱筱,眸子裡不複剛才的唯唯諾諾,道:“我能問一件事嗎?”
“什麼?”
“你是不是瞧上那兩個人了?”